透過層層疊疊的人群,婦人仍然清楚的看到了王若寒的目光。他還是維持著低垂著頭的姿態,隻是微微側著頭。王若寒不像王宸那樣可以以玉冠束發,他的頭發隨意的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有幾縷發絲未曾紮好,淩亂的從額前垂下。
即使有發絲的掩映,婦人仍然看到了王若寒那雙滿含煞氣的目光。她和那紫衣女人一樣都愣住了,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此時也有不少人看出王若寒眼神的不善,幾人剛想說些什麼,王若寒卻突然微微一笑,隨即收回了目光。
此時王宸的擊鼓聲已經停了,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今日是我長子王宸和次子若寒比試的日子,王家一向沒有立長不立幼的說法,我本人更是不在乎長幼之別,隻要有能力就足以擔當王家族長這一大任。
當然,這比試起來拳腳無眼,兄弟之間也不要傷了和氣,分出勝負點到為止即可。”
他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完全是虛情假意的客套而已,誰都知道王若寒和王宸無論是身手和地位都是沒有可比性的。後來加上的點到為止,大約是怕王宸直接把次子打死了,是他對王若寒的最後一點同情。
王茗自己顯然也對這種說辭不感興趣,籠統的說了幾句,便道:“那麼不耽誤大家時間了,比試現在開始。”
他說完轉身下了台,台子上隻留王宸和王若寒兩人。王宸自上次被笉抓瞎右眼之後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的性格也內斂了一些,再也不會顯露出那種愚蠢之極的不可一世,但卻更加陰戾狠毒。
此時的他帶著一隻黑色的眼罩,穿一劍寬大的墨蘭長袍,長袍顏色低調但料子極好,挺闊且有版有型。手腕兒一抖,一把錚亮的銀扇從王宸的手中亮出。扇骨和扇麵皆為白色,通透的如同冬夜的雪。王宸抬眼望著對麵的弟弟,看著他寬鬆的衣服被風吹起,更顯得衣服下的人瘦削,手中也沒有任何兵刃,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王宸對王若寒自然是沒有半分同情的,他隻是覺得和這樣的人比試太過丟臉而已。雙方一鞠躬之後,王宸立即衝王若寒衝了過去,手中銀扇劃破了凝滯的風,發出一陣呼嘯的風聲。
他隻想要盡快將這個什麼都不會的愚蠢弟弟解決掉,但又礙於情麵不能下死手,所以王宸打算繞到王若寒的身後,直接下手廢了他的脊椎讓他落得個不死但殘廢終生的下場。他隻一閃身的功夫就出現在了王若寒的身後,而此時的王若寒還傻愣愣的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
王宸冷冷一笑,手中扇麵刷的一聲合攏,他執著扇柄高抬起了左手,就在扇骨即將頂在王若寒脊椎上的那一瞬間,王若寒突然看似隨意的向後一擺手,左手輕而易舉的就擋在了自己的腰部。
按照王宸那時的力道,若是個普通人的話這一個動作非但擋不住,甚至會被他連帶的在手上也戳出一個窟窿來。但王若寒卻偏偏穩穩的攔住了王宸的一擊。這一切就發生在須臾之間,不僅王宸愣住了,在場的所有賓客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