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途中,王茗的雙腿大半都已經被磨成爛泥,化成一道流淌在地上的,刺目的鮮紅。雖然還沒有死,但是也隻剩不到一口氣。王若寒對他是生是死並不關心,反正揜日這種東西鋒芒太盛,即使王茗不說他也能夠輕易的找到它。
車至家門口,旱魃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此時天已經有些擦黑了,王家卻還沒有亮起燈來,裏麵一片黑暗,恍若地獄。下了車,王若寒走到王茗的身前。或許是痛了太久已經有些麻木了,王茗臉上並沒有多少痛苦的表情,反而掛著一絲笑意。
“父親,我們到家了。”王若寒低聲道。王茗沒有理會他,而是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想要去夠王若寒手中的那把卻邪。王若寒將卻邪往前挪了一下,使王茗能夠抓的住它。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王茗唰的一聲令卻邪出鞘,他的血沾染在卻邪的劍刃之上,金色的光芒從劍鋒中緩緩溢出,將他的血液映的幾近透明。
卻邪出鞘之後劍氣立即激蕩而起,周遭的空氣一陣陣的顫抖著,圍繞著劍身流轉。空氣流轉之聲仿佛是卻邪在發出錚鳴!這樣的劍,即使在鞘中,靈氣也仍舊會散發出來,如果它一直藏在家的話裏王茗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猛然間,王茗想起了裹在卻邪劍鞘外麵的層層白綾,那染血的白綾… …
“你… …你早就,早就想好了… …那白綾,她是你殺的!”王茗猛的咳嗽了一聲,血順著它的下巴緩緩流下來,血液烏黑粘稠,稱的他的臉更加蒼白。隻不過短短半天時間,王茗卻看上去像是老了數十歲。
“哦?你終於想明白了。”王若寒笑笑,一臉欣喜的看著王茗,仿佛先生看著自己的苯徒弟終於弄懂了最基本的東西一樣。“是我殺的,她活著也是受罪,索性一死了事。”王若寒低聲說著:“我娘是極少的命格三陰之人,這劍是她的嫁妝,用來鎮壓她的命格不讓邪靈穢碎靠近的。所以卻邪被她帶在身邊時你是察覺不到卻邪的存在的。
你對母親不好,她一直都很痛苦,她把這些痛苦都告訴了我。母親恨你,更恨王蛉,若不是他殺了那對兒母子的話,我和母親也不至於落到如此的下場。不過我認為,母親該恨的人,還應該有你… …”
說到這裏的時候,曲芸才意識到王若寒口中,被他殺的那個女人,竟然是他的親生母親。曲芸有些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王若寒,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當王若寒是個可憐的人,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都看錯了,王若寒並不可憐。
“所以你殺了她… …”王茗低聲說著。
“是啊,要是她活著的話,我也會一直受牽連,還不如讓她死了。她吊死之後,我用她的血將卻邪封了起來,這樣你就再也尋不到這把劍了。”王若寒一邊說一邊將卻邪緩緩的抽了出來,劍完全出鞘,映著夕陽的劍身如一片倒映了夕陽的海,波瀾滔天,浩瀚而無窮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