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秀才滿臉皺紋,這是自己一直看重的兒子,也是李家出人頭地的期望,眼看明年就能了卻一生夙願,如何能在這件事上麵出一點點岔子?
再說還有那個孫子,讀書也是極為聰慧的,如何能毀?再說,萬一明年兒子鄉試沒有中,三年後再考的銀子從哪兒來?
老李秀才重重的歎口氣,呆呆的站著,看向兩鬢已經有幾根白發,知道是兒子辛苦讀書造成的,心裏更是柔軟一片。
“爹,不怪蘭兒,要怪就怪兒子,要不然就跟蘭兒說的那樣,算是我們家借的妹夫一家的,等將來我高中了,再加倍還給他們。
隻不過實情不能告訴妹夫他們,隻能在心裏暗暗記著這個債,爹,求你了,蘭兒為了我,辛苦生兒子,操持家務,家裏不能沒有她啊!”
大舅舅在利益跟愛人麵前嚴重傾斜,哪有讀書人的骨氣跟正氣?也許是利益太大,到了他抵抗不住的地步。
“爹,怪我,是我貪心,我貪心的想著相公能成為光宗耀祖的大官,爹,求你看在相公一心刻苦向上的份上,留下這些東西吧。
這金項圈足足有七八十兩,加上那些絲綿布,也有幾十兩,足夠相公進京會試,爹,等我們家飛黃騰達了,必定不忘今天的這些債務,總是有機會還妹夫他們的啊!”
大舅母一邊哭,一邊重重的磕頭。大舅舅舍不得的前去抱著妻子,兩夫妻一起眼淚汪汪的,抱頭痛哭著,看起來好不可伶。
“作孽啊!誒,既然如此,就別哭了,好好想想辦法,怎麼把這件事圓過去。亞楠那個丫頭,不是好糊弄的,她連縣官都能想到,你們好好想想辦法,怎麼才能把這事圓過去。
被賊偷這樣的話,是糊弄不過去的,誰家發生這樣大的偷竊,都是通天大事,必定是要報官的,但我們家是絕不能報官的,隻能另外想辦法。”
老李秀才痛下決心,接納了大媳婦的建議,貪墨下這些財物,權當是借的女兒家的,將來發達了再還回去就是。
再說大媳婦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教導出來趙子誠,他不僅僅是自己學生,也是自己半個兒子,就算是孝敬自己的,也應當的,可恨的是哪個丫頭,明顯不是好糊弄的,現在要緊的還是把那個丫頭糊弄好才行。
可惡的丫頭,要是懂事的,就應該從縣城回來,把東西全部上繳給自己,怎麼會有今天的難事?
不得不說,利益大到一定程度,教書育人了一輩子的老李秀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渴望了。盡量為自己的搶奪行為,披上美麗的外衣。
“爹,亞楠那個丫頭,實在是不像話,哪有這樣不孝的孩子?一點點也不知道感恩?
最恨的還是她人雖然小,但主意大著呢,要是依我說,我們全家人一致口徑,就說酒樓的掌櫃,送的禮物全是給我們家誌厚的。
這樣,即使哪一天妹夫跟那酒樓的掌櫃碰了麵,知道我們家會錯了意,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一個六歲孩子說的話,聽岔了也不稀奇。
再說即使妹夫跟那個掌櫃的碰麵,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估計妹夫就是碰上那個掌櫃,也不可能細問他送了什麼禮給孩子,他一個進士,丟不起那個人,最多也隻能是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