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朽從來沒有想過會遇見他—燃燈,墨朽看著眼前這個人,白衣給他看過他的麵容,和他本人並沒有太大的出入。
墨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該興奮還是喜悅,他不知道,他曾經一度以為,自己看見他會瘋狂的問他為什麼不保護娘親,為什麼要拋棄他,為什麼一直生下他卻沒有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
可墨朽發現,現在的自己似乎看得呆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待在佛界嗎?
“朽兒。”燃燈露出慈父的微笑,看著墨朽,眼中盡是寵溺。
“閉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墨朽聽見燃燈如清泉的聲音,那樣富有磁性,這還是第一次聽見父親的聲音,原來是那樣的動聽,那樣的美妙。可是,自己不能原諒他,因為他,和害娘親的人是一夥的。
“恨我?”燃燈似笑非笑的看著墨朽,聽著墨朽的話,他不怒反喜,至少朽兒是記得他的不是嗎?沒有忘記他這個父親。
“我不屑。”墨朽看著燃燈,恨嗎?的確是恨的,恨他的絕情,恨他的冷眼旁觀,恨他的不聞不問。
燃燈看著墨朽生氣的樣子,像極了墨樂生氣時的模樣,燃燈不禁伸出手,想要掐一下墨朽的小臉蛋,墨樂生氣時,他也是這樣喜歡掐墨樂的小臉蛋。
墨朽看著燃燈伸出手,用手擋住了燃燈的手,大喝一聲。
“別碰我。”
墨朽眼睛猩紅的瞪著燃燈,像是要在燃燈的身體上瞪出一個洞來,燃燈有些許失落,可並沒有喝墨朽計較。
隻走到菩提樹下,摘了一片菩提葉放在手中,看著菩提葉說到。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燃燈看著墨朽,卻又不似看著墨朽,好像透過墨朽在看什麼人似的,可墨朽就覺得燃燈一直看自己。
“看什麼?”墨朽走到菩提樹下,看著燃燈,一身黑衣綢緞,黑玉冠束發,發色銀白,如瀑布一樣鋪灑在黑衣上,麵容絕美,清冷而高貴。
“朽兒,你知道嗎?你和你娘親真的好像。”燃燈看著墨朽,這孩子,和那女人真都太像了,無論是性格還是表情,甚至於神態都是如此相似。
“我和我娘親自然相像。”墨朽看著燃燈,和娘親相似那也是自己的事情,關他什麼事?
“樂兒也和朽兒一樣口是心非。”燃燈意有所指,墨朽豈會不知,可自己就是很別扭,第一次見父親,就是這樣的場麵。
“哼。”墨朽輕哼一聲,不再看著燃燈,隻轉身靠在了菩提樹上。
而此時看著墨朽的窮奇卻在糾結於要不要靠近墨朽,告訴墨朽不要沉迷於菩提之境裏,這裏是菩提尊神參悟的地方?隻要在這裏參悟的人都會進到菩提之境,尋找一個答案,見小主人這入定的狀態,定然是進到了菩提之境。
而此時的墨朽嘴角輕揚,像是遇見了什麼好事似的,窮奇見墨朽的笑容,止住了上前的步子,也罷,就讓小主人多待一會吧。
“朽兒,你要不要聽你娘和我的故事?”燃燈看著墨朽,他剛才已經試探過朽兒了,這小子隻有對墨樂的事情才會表現得拘謹,表現得在意。
這對於敵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可對於自己,那必然是拉進自己和朽兒之間父子情的一個導火線。
墨朽沒有說話,隻靜靜的看著手中菩提葉的紋路,菩提的紋路很是清晰,沒有什麼大的扭曲,墨朽不禁看得有些癡呆,人生就向這菩提,自樹枝而生,日益成長,漸漸由脆弱變得堅硬,在軟化落地,舍己之身在滋潤土壤,最後回歸本體。
人生又何嚐不是這樣呢?尋尋覓覓,爾虞我詐,世間冷暖,盡會在其油盡燈枯之後,化為一抔黃土,塵歸塵,土歸土。
“我認識你…”燃燈正要說著前塵往事,突然手中的彼岸花印灼痛不已,燃燈忍著劇痛,看著墨朽,最後,轉身迅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