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拓在皇宮之中,坐立不安,鍾離晟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交出鍾離連城,他便願意退兵,而幾乎滄漠所有的大臣,也都是這個意思。
他也明白,交出鍾離連城是最好的做法,但交出了鍾離連城,就意味著他向蘇離旦的妥協,況且,鍾離連城的父親,也算是對自己有恩,他一時有些進退維穀。
“蘇梨莫怎麼樣了?她身體不好,你們要好好照顧她。”顏拓吩咐著身邊的下人,他的父皇也對不起蘇梨莫,可是事到如今,他無力償還父親欠下的債,隻能對蘇家的傷害越來越深。
“皇上,蘇梨莫剛剛被帶到了鍾離公子的房裏,鍾離公子要……”
太監沒有再說下去,但顏拓已經明白了那些沒說出來的意思。
“什麼?快,快和我過去。”顏拓有些急了,自己已經錯了,不能一錯再錯,蘇梨莫所受的傷害已經夠深了,不能讓她再受到傷害。
“鍾離連城!”顏拓一腳將門推開,就看見衣衫不整的鍾離連城正在撕扯著蘇梨莫的衣服。
蘇梨莫臉色蒼白,咳個不停,像是要將肺咳出來一樣。
“混蛋!”顏拓拔出佩劍,飛身向前,將劍駕到鍾離連城的脖子上。
鍾離連城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站直了身子,無所謂的笑道:“怎麼,堂弟你難道喜歡這個賤人?既然如此,堂兄是不會和你搶的。”
“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弱女子,你還是不是人?”
“哈哈哈,顏拓,你莫忘了,誰才是你的親人,難道你受蘇離旦的氣還沒有受夠嗎?”
“我是受他的氣,可我欠他的,況且,他若是真的沒有一點感情,他早就會把我殺了,怎麼會容許我養尊處優的活在這個皇宮裏。”
鍾離連城笑道:“所以你就感激他?顏拓,蘇離旦奪走了你的一切,他把你像條狗一樣的養在宮裏,你還真的認他做主人了嗎?”
顏拓握著劍的手有些顫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再一次麵對著兩難的境地。
鍾離連城觀察到顏拓心中的變化,繼續說道:“好,就算是你欠蘇離旦姐弟的,那我呢,難道你不欠我父親的嗎?當初若不是我父親自願代替你父親作為質子進入天祈,現在還怎麼會有你在這個世上?”
“不要說了!”顏拓崩潰的大喊,握著劍的手,緩緩的垂下。
“嗬嗬。”鍾離連城冷笑,“優柔寡斷,怪不得會讓蘇離旦牽著鼻子走。”
說罷,鍾離連城瞥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顏拓,繼續對蘇梨莫實施著暴行。
“呀!”
就在鍾離連城還沉浸在施暴的喜悅之時,一柄長劍忽然從他的背部刺進,沒入心髒。
他不可置信的踉蹌站起身子,轉身,便看見顏拓沾滿鮮血的手。
“你,你……”鍾離連城指著顏拓,到死也不能相信,優柔寡斷的顏拓,竟然會將劍刺進自己的身體。
“就是因為我們做錯了很多事,所以才不能一錯再錯,你放心,我會好好安葬你的。”
說罷,鍾離連城便睜著大眼,倒在了地上。
“去吧,把鍾離連城的屍體懸掛在城牆上,議和。”
顏拓踉蹌的走出了大殿,他殺了鍾離連城,可也斷了自己的後路,麵對他的,將是蘇離旦的審判。
鍾離晟一行人怎麼都沒想到,勝利竟然會來的這樣快,既然鍾離連城已死,鍾離晟便沒心思再和滄漠多做糾纏,他雖是個不敗的戰神,可他的夢想,卻是海內生平,再也沒有戰爭。
顏拓坐在殿裏喝酒,空酒壇擺了一個又一個,若不是拿著蘇離旦的姐姐威脅滄漠的將領,那些人根本就不會聽他的,如今蘇離旦回到滄漠,自己又成了一個架空的皇帝。
“皇上,攝政王在殿外候旨,要見皇上。”
“嗬嗬,還候旨,這大殿,還不是他想來就來,什麼時候問過朕的意思,如今又裝模作樣的幹什麼,叫他進來!”
太監出去傳旨,蘇離旦走了進來,燭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
“臣蘇離旦見過皇上。”蘇離旦跪地行禮,這還是蘇離旦當上攝政王之後,第一次向皇帝跪拜。
顏拓冷笑:“蘇離旦,你是來逼朕退位的嗎?不用弄這些虛的東西了,這有劍,你直接上來一劍殺死朕就是了。”
“皇上,臣是來和皇上辭官的。”
“辭官?”顏拓突然放下酒杯,瞪著蘇離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經此一事,臣明白了很多,很多時候,對與錯,善與惡,本來就很難衡量,您是個有抱負有能力的人,而且您有一顆慈悲的心,我想,這個國家,在您的手裏,一定會變得很好,臣也囑咐了朝中的幾位重臣,他們也會盡心的輔佐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