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明媚的陽光照射進小漁村時,尚在為萌曉輸送神力的玉殞,突然感覺心髒跳動的厲害,隱隱有疼痛傳來。
逼得他不得不停止輸送神力,扭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思索著君怨雪此時還未回來,莫不成出了什麼事?
若有所思的將萌曉收進袖囊,玉殞隨即飛入雲端,心緒甚是慌亂,在天上胡亂飛了半響,方才始覺他並不知道君怨雪究竟身在何方。
旋即苦笑一聲,他大概是暈了頭,才會覺得是君怨雪出了事,跑出來漫無目的的瞎轉悠。
玉殞神識一探,腳下的小漁村那麼的熟悉,原來不自不覺中,他又轉回了小漁村上空。
今天的小漁村格外的詭異,他竟然感應不到生命的氣息,神識中村子裏的人仿佛都被風化了一般,盡皆變成了森森白骨,玉殞額頭上霎時間皺起數道溝壑。
眼下這情況恍若生機魔過境,將方圓二十裏的生命盡皆吸走,玉殞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惱怒的情緒。隨即那股情緒又悄然散去,天道如此,他又何必節外生枝。
今日之因,他日必果,因果輪回,報應不爽,隻願那生機魔不要落入他手,否則他必親手了解這一番因果。
“怎麼?看到如此情景,作為現如今仙界之主的尊上,還想置之不理?”
玉殞剛想禦風離開,身後響起一道陰測測的聲音,一股讓他極度反感的氣息,停留在他左側不遠處。側身看去,來人一身碧湖色華服錦袍,容顏妖孽,長發恣意披散在後,被風吹的肆意揚灑。他唇邊帶著一抹邪笑,眉心一朵紅色火焰印記,襯得他周身氣質張揚、傲慢,像極了一朵妖冶的水芙蓉。
“魔焰宮的人?”魔焰宮的火焰印記誰不認識,而且眼前這人又極度張揚,遊走在仙界對那印記也不加遮掩,整個魔焰宮怕是除了那個人,此人不做第二人猜想:“禦河,你們魔界之人,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竟然有生機魔在他眼皮子地下作祟,而不令他發現,足以見得那生機魔必是魔界高層,魔焰宮乃是魔界名副其實的第一勢力,若說那實力強大的生機魔,不是他魔焰宮的人,不說他玉殞不信,就是隨便逮個人來,怕是也不會相信。
“尊上眼力不錯,竟然認得區區在下,禦河深感榮幸。”禦河一側身,右手突然出現一把藏青色折扇,“嘩”的一下打開,自顧自的搖了起來,臉上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聽尊上的意思,似乎以為此間之事,乃是我魔焰宮所為?”
“除卻你魔焰宮,可能會有能逃過本座感應的生機魔外,不做他想。”玉殞同樣神情淡然,隻是語氣卻有幾分憤慨,就像一個明明做錯了事的人,跑到你麵前強詞奪理一般。
“尊上果然自負。”禦河嘲諷的笑了笑,又道:“禦河奉勸尊上一句,凡事切不可太過自以為是,否則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可就不好了。”說罷,禦河臉上的笑容拉長,瞬間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禦河魔尊攔住本座,難不成就是為了譏諷本座幾句?”玉殞不信,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禦河,他看去弱不禁風的樣子,著實為他的實力做了很好的掩護。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定會被其輕易騙過,若他心存歹念,隻怕滅一個人不過彈指之間的事。
“尊上實力強橫,禦河哪敢譏諷於你,本尊今日不過是陪美人回趟娘家。恰好看到尊上在此愁眉苦臉,好歹魔君與尊上有過一麵之緣,作為魔君的下屬,本尊自然要代替魔君問候一下尊上。”禦河頓了一下,收了折扇抱拳笑道:“若有唐突之處,還望尊上勿怪,勿怪…”
“……”玉殞眸底閃過一絲厭惡,禦河的聲音軟綿綿的,完全沒有男兒該有的氣概,聽得人渾身不自在,隻叫人想立馬拂袖離去。
白雲悠悠自兩人腳下飄過,天風清冷涼爽,吹動著雲層快速湧動起來,遠遠的一道寶藍色身影,神情木然的飄了過來。
他飄到禦河身側,眼睛隻是前方,透過雲層不知道他看向何處。他的身體被禦河擋去大半,玉殞看不到他的樣貌,隻覺得他渾身僵硬如木偶,不期然間看到藍袍人腰間,掛著一枚紫色玉佩,不由得讓他正色起來。
禦河一把摟過他轉過身,剛好將那人的正麵露出來,玉殞看到那人頭豎碧玉飛雲冠,整個一男子裝束。再看到他的臉,聯想到他腰間那塊紫玉銘牌,頓時臉色變的黑得不能再黑了。
玉殞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蓬萊通告仙界要找的人,竟然淪為禦河魔尊的懷中人,罔顧人倫綱常不說,還逾越了陰陽界限,簡直駭人聽說、匪夷所思至極。
“尊上,禦河就不多做停留了。”禦河魔尊扇尾一挑那人下巴,將他俊美的臉挑起來,帶著幾分迷離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說道:“本尊的美人等的急了,禦河告辭!”
一個璿身,禦河魔尊摟著那人飄然離去,眨眼之間,雲海之上便沒了兩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