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城微愣,他深知君怨雪的身份不可能會掉眼淚,偏偏如今她卻落了淚,如此一來,或許事情還有轉機,沒有預料中的那麼糟糕。
“我不是你師尊。”
玉傾城隻說了一句話,複又轉過身去,望著方寸山外無盡的雲海。大概是身處高位太久,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漠視一切的威壓。
“不是麼?”失望的收回視線,她親眼看到師尊被風化,難不成親眼所見也有假,君怨雪嗤笑一聲,或許真的隻是長得像。
“那不知前輩帶我來此,所謂何事?”
即是如此,君怨雪也就沒必要糾結,收拾好心緒重新變得如以前一般,萬事麵前雲淡風輕的模樣。
“你會來此,完全是因為諸神之鏡自動護主,與我無關。”
“諸神之鏡?那這裏是……”畢司命不是說需要她的精血滴到鏡麵上才會起作用嗎?為何還有自動護主之說?君怨雪心中縱有千般疑惑,此刻卻也是猜想不透。
“這裏不過是諸神之鏡裏麵的空間罷了。”玉傾城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處空間名叫諸神之境,是一個鏡像空間,它是以神界方寸神山為基形成的,故而這裏的景物陳設與方寸神山一般無二。”
“可是,晚輩並沒有將諸神之鏡認主,何來自動護主一說?”君怨雪伸手撿去落在紅衣上的花瓣,視線落在那白嫩肥厚的花瓣上,語氣淡淡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個…”玉傾城聲音拖得老長,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出來。君怨雪抬頭看去,那背影在梨花雨中隱隱錯錯,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被這些梨花隔開了千萬重空間,就連聲音都顯得那麼虛幻。
“什麼?還請前輩告訴。”君怨雪見他猶豫,知道讓他說出來還是有希望的,於是趕忙趁熱打鐵追問一句。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你隻需記住,諸神之鏡本來就是你的,擁有它你可以向我許三個願望。”玉傾城突然回過身,目光穿過漫天的梨花,落在君怨雪神色自若的臉上,淡然一笑道,“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願望,隻要力所能及,我自不會推脫。”
君怨雪眼眸微閃,難怪畢司命會那樣說,原來她是知道諸神之鏡的秘密,可為什麼她會放著寶山不用,白白送給她呢?還是說這麵鏡子隻有她才能使用?
“小丫頭,你不必驚訝,我好歹也是神界地位最……的存在,一個小小的司命神,還沒那個能力驅使我為她效力,而且就像你想的那般,諸神之鏡除了你無人可以駕駑。”言及此,玉傾城臉上閃過一絲不耐,近千萬年說的話,沒有一句有今日說得多。
“說吧,你的願望是什麼?”
君怨雪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玉傾城的不耐?她眉頭一皺陷入短暫的深思,隨後莞爾一笑道:“如此,那就麻煩前輩告訴晚輩,如何找回情根?”
“找回情根?你確定?”玉傾城有些意外,他以為她會讓他幫忙去掉體內的怨氣,就連推脫之詞,他都早已在心裏醞釀了許久。著實沒想到,君怨雪居然問他要找回情根的方法,雖說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卻也正中他的下懷,省了他不少功夫。
“對,晚輩一定要找回情根,做一個有感情的正常人。”君怨雪眼裏閃爍著堅定的神采,她想隻要找回了情根,就會如同普通人一般,擁有喜怒哀樂,甚至是像木遠山與小喬那般,至死不渝的愛情。
但是她隻想到了有可能的結果,卻沒想到要找回情根,究竟有多困難,又會失去什麼,最後的最後結果又真的如她所想嗎?
一切都是未知。
然而,她既然選了這條路,哪怕注定要一條路走到黑,她也不會放棄,知難而上才是她的本性。
“想要找回情根?其實不難!”玉傾城一招手,一個嬰兒拳頭大的七彩珠子,出現在他身側,圍繞著他愉悅的轉著圈,“這個就是你的情根。”
君怨雪內心一喜,麵上卻不露分毫,她知道玉傾城不會那麼好心,也不會當真有求必應,將情根平白無故給她。他之所以將情根在她麵前拿出來,不過是放長線釣大魚,引她上鉤罷了。
而她明知道這個鉤不能上,還要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義無反顧的撲上去。君怨雪斂了斂眸光,看向玉傾城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不知前輩如何才肯將情根歸還與晚輩?”
說是歸還一點也沒錯,人一出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沒有情根,那麼就隻有一種解釋,在她轉世以前便被人強行將情根,從靈魂內剝離了出來。
那麼剝離她情根的人,打算做什麼?又想利用她做些什麼?或者從她還未轉世就已經身在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