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類社會的製度來衡量規範範海辛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對於範海辛來說問你的家在哪,是哪國人,一般是得不到回答的。
範海辛們的足跡比滿街亂竄的老鼠還要糟糕,他們憑借身體優勢刀山火海都大可去的。自然是不會停留於一處的,理論上來說,哪裏有怪物哪裏就能找到範海辛,他們或提著怪物的首級,或者變成了怪物的晚餐。
偶爾也有例外,比如我這種因為“窮凶極惡”不敢在世上露麵的。
還有就是崎這種古怪的範海辛,在一個地方安了家於是便不再離開了,自然不是愛上了什麼這個地方的姑娘這種情節,而是無從脫身。
範海辛都身負詛咒,沒個詛咒都不一樣,崎的詛咒是:“死亡永遠緊跟其後”。
他走到哪裏,那些怪物就會追到哪裏。
“啊,崎?他怎麼會找到我,他不該待在深山裏養生嗎?”
這個被我抓在手裏,被洛凜嫌棄的森精,叫苦乙,據說他的哥哥叫苦甲。他被那些怪物追的滿山遍野的逃命,恰巧被路過的崎救下了,崎出於自責,讓他做了自己的跟班。
當我還是範海辛的時候,我曾是崎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畢竟是同齡人。
“就是因為出事了我才會被派來找你的!”
“如果是地靈的話,我已經收拾掉了。”
苦乙搖了搖頭,麵色突然凝重了起來,我看見壓抑的恐懼和厭惡從苦乙小小的身體裏散發出來,他沒有開玩笑,有什麼威脅到他生命的東西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血魔,血魔又出現了。”
……
“赫爾哥哥,你要不要去洗個澡,那些森精很髒的。”
洛凜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看見了,但是我現在沒有精神回應她。
苦乙說出那句話後我就跌坐在了床上,顯然崎交代了苦乙我可能表現出來的狀況,他向我和洛凜道了別,就變成烏鴉飛走了。
我一直注視著眼前的事物,卻絲毫沒有把他們映到腦子裏去,我睜著眼睛隻是為了確認自己還活著。
不可能的,血魔,那種東西應該全部消失了才對。
洛凜見我沒有反應,本來露著一點點對森精的厭惡的小臉上湧上一些擔心,她戳了戳我的臉。
明明已經確認了,不可能有活口的,為什麼。
那嬌小的人終於在被無視中爆發了,她一下跳起來撲在我的身上,把我壓倒在床上,然後抓起我的衣領,用盡全力了的搖晃著。
並不是震蕩喚醒了我,我被那有些蠻狠但是柔軟的觸感嚇到了,她甚至用那沒什麼力道的小手反複打我的臉。
“怎麼了,怎麼了!”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正在用小牙齒咬我的耳垂。哇!小祖宗你沒什麼力氣咬人好疼啊。
“唔,洛凜還以為赫爾哥哥你傻了呢”
我恢複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洛凜沾了眼淚的睫毛。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立馬抓起我的衣領抖起來。
“你看你看,都是和森精接觸了才變成這樣的!”她似乎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消停下來了。為了防止這樣可能對她來說劇烈的運動累到她,我必須找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來。
“洛凜,你們為什麼這麼討厭森精啊。”我說完這句話,小祖宗的動作停了下來,她趴在我的身上恨不得用鼻子把我的鼻子頂掉,洛凜身上那股近乎檸檬又有些像茉莉一樣淡的香味從她呼出的氣裏噴到我的鼻子裏,第一次聞到的時候覺得有些嗆人,後來才反應過來也許是妖精身上才有的特有的味道吧。
“因為他們不講衛生,經常變成奇奇怪怪的東西來嚇唬人,搞的我們妖精的名聲都不好了!”
可是從剛才看來洛凜你對奇奇怪怪的東西也很感興趣啊,說起來妖精的名聲不好和你們經常闖進人家裏搶那些亮閃閃的東西也有關係。
但是我現在決定先不提這些事,要是被小祖宗聽見了指不定會不會用牙咬掉我的耳朵來著。
“那赫爾哥哥,崎是什麼人啊?”
“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人是會變的,範海辛也是,我認識的是十年前的他,我不確定再次相見的時候,他會不會已經被異變侵蝕的不成模樣,或者說已經在不斷的殺戮中迷失了本心呢。
“不說這個,洛凜你是不是該從我身上起開了呢?”
我從洛凜的腋下伸出胳膊來,把她架了起來,洛凜本能的向下滑了一下開始大呼小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