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看著崎的表情,那少年忽然在說出過往經曆的片刻裏洗淨了滿目的鉛華,當你問起一個少年自己交情最深的那個朋友是誰時,原本對你冷言以對的少年忽然展開了緊鎖的眉眼。
“他啊,可難相處了,但是是一個很棒的人。”他如此歡喜而自豪的說到。
奧托看準了這個機會,他對赫爾的了解其實並不深,他隻是覺得那是一個習慣了廝殺和欺詐,將生命的取舍都當做玩笑的浪蕩之人。但是崎的這句話給了奧托絕佳的突破口,關於赫爾的。
“我找他,也是為了讓他完成他的一份未完成的任務。”雖然奧托不知道那件事算不算任務,但是凱文不斷地提起他來,那就說明在這件事上赫爾具有絕對的能力,甚至還具有義務。
“任務?我可不記得赫爾有做過什麼雇傭兵一類的東西。”
“並不是雇傭兵的任務,是他作為雙槍使,作為菲茲海默的隨從的任務。”
奧托看見崎的眼神猛的收縮了一下,奧托吃不準是因為這句話中存在明顯的邏輯錯誤,還是崎和赫爾第一次遇見自己的時候一樣,對於突然出現的魔王的名字有了反應。
奧托希望是後者。
“這個名字,有可能是你瞎貓碰見死耗子,從那一串除了他自己沒有其他人記得住的名字裏隨便選出來的,”崎說話的時候語氣又變成了讓人忍不住退卻的質詢的眼光。 “但是你既然知道這個名字,說明你接觸了不少和那個人有關係的東西,所以,現在來證明給我看吧!”
“證明什麼?”奧托不知道崎說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怎麼證明。
“證明你不是聖堂派來的追兵,單純隻是找赫爾辛這個範海辛有事相求。”
沒有辦法證明,奧托手裏什麼證據都沒有,如果他手裏還握著那些用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換來的資料的話,說不定還能遊刃有餘的解決這個問題。可是自己是在倉皇中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逃出來的,尋常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沒有,而且那些東西,早就被找到他們的那些人付之一炬了吧。
崎雙手相交,在拍手的聲響中極致的光亮變成了最極致最鋒利的長槍,那小點的光芒在崎的手中極速的放大,難以想象那不起眼的光點裏到底蘊含了多少力量,襲來的壓迫感就像是巨石直接壓在了奧托的胸口。
可是那光芒卻沒有凝聚,沒有像之前的長槍一樣變成看上去就充滿殺傷力的武器,那是通透的長矛,雖然充滿了壓迫感但是表現出來的樣貌卻是像玉石刻造出來的精美的工藝品。
擲出,連崎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隻是那光亮消失了,然後胸口就傳來了異樣的感覺,奧托知道被利器穿透身體的感覺,特別是長槍這種造就出來就是為了能把擋在自己麵前的障礙整個的戳穿的武器。那種身體的撕裂感以及之後的槍柄突進時整個肉體都被擠壓變形的痛苦感。
這時卻沒有,這時就像是有一份對於食道來說有些燙的食物或者水份從還沒有適應的喉管衝進了胸腔,然後有什麼東西,就像是過分饑餓之後突然被灌入了大量的食物一樣的飽食和反胃感,奧托一陣抽搐就要吐出來,卻發現自己隻是幹嘔而已,光芒已經不見了,自己隻是出於身體自己的保衛機製作出了機械式的反應。
然後身體的無力感消失了,那份因為透支了自己的命力而出現的虛弱就像是之前一直沒有在折磨奧拓的身體一樣。奧托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別摸了,再摸也沒有用,我隻是把單純的命力傳給你了而已。”還沒有等到奧托開口確認,崎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告訴了還處在半迷茫期的奧托真相。
“你剛才擋住我攻擊的時候,除了凱爾文的命力之外,我還感覺到了另外一份力量,但是由於你刻意的使用了其中一種我不能完全判斷。”崎走到奧托身前,就是那種一步一踏的前進,“現在我看明白了,那份力量是誰的。”但是崎卻沒有看奧托,他的視線穿過奧托,對準了奧托身後,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我相信你了,嗯,之後我會把赫爾的去向告訴你的。”崎拍了拍奧托的肩膀。
奧托轉過頭看向崎之前看的方向,他看見了,那個漆黑的火焰構成的男人正站在奧托身後,雖然因為火焰的湧動顯得有些模糊,但那就是菲茲海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