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覺到了那些血絲的含義,當我之前剛剛在這空間裏醒來的時候,那些血絲似乎沒有這麼明顯,當我最初打碎那眼睛的時候,似乎從我的視角都沒有辦法看清他們。
而此刻,當我逼問那眼眸的時候,那血絲卻越發顯眼起來。
我知道了。
當血絲沾滿了眼睛的眼白,那就是我的勝利,而血絲消失,我將變成血魔的一部分,也許沒有那麼糟糕,隻會再一次完全失去身體的控製,變成靈魂的狀態看著它用我的身體肆意橫為。
“你終究隻是外來的,如果我放你出去,會有多少人會像我一樣家破人亡,會有多少人的命運會和我一樣變得支離破碎,就像是有人在生命的最中心插上我一刀!”
我再轉身的時候看見的是滿目通紅的眼睛。
那眼睛裏可以映照出我自己的身影,然後我在自己的倒影,虛假的鏡子一樣的眼睛裏再次看見了他。
循環著沒有終點的景象。
我抬起拳頭來,對準了假象的中心,那個不斷複製著重疊的我。
“你不能再背叛我!我是你真的本心!”
“可是我啊,從變成這幅模樣開始就決定了絕對不能變成你的樣子啊。”
我打碎那眼睛的同時,那眼睛和周圍血色的背景融為一體,以我的拳眼為中心,變成一團扭曲的漩渦,被吸引著全部消失在我的拳眼之中。
然後我看見了衝我飛過來的光束。
什麼東西!他們已經研究出了這麼可怕的東西嗎?
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陷入泥沼之後那些纏繞身體的淤泥在我用盡力量逃開之後變成了沉重的負擔,禁錮著我的四肢和軀幹。
等等,我怎麼會在土裏。
那個混蛋血魔不是說自己隻是想要活下去嘛,為什麼會落得最後被塞進這個像是斷頭台一樣的東西裏麵啊!
……
“秋冬!”奧托突然止住了前衝的步子,因為慣性,他的腳步在地上劃出一長道溝壑來。
奇怪了,自己明明是來追洛凜的怎麼會遇到秋冬,可是奧托到底是沒有計算過路程,自己這個時候到底走到了什麼樣的地方也不清楚。
周圍都是一模一樣的山脈,光禿禿的連來時想做一點記號的地方都沒有,讓人如何分辨。
他看見秋冬正站在路中央,似乎是走累了,可是看起來像是十分擔心,不斷的朝著身後張望。
“嗯……奧托?”
秋冬被呼喚後看想了奧托,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說真的奧托一直覺得秋冬對自己有意見,好像是因為自己第一次衝進他們家的時候太魯莽了吧。
“你看見洛凜了嗎?”
“嗯……”秋冬用手指扣了扣自己的側臉,轉過視線去不正視奧托,看她的樣子就是有什麼事情說不出口。
“奧托你知道妖精會飛嗎?”
“知道啊。”
“可是他們飛的比子彈還快你知道嗎?”
“……”
奧托沒見過妖精飛的樣子,不過按照洛凜那幾乎看不見影子的行程應該是被人類走路快上不知道多少倍吧。
可是這句話也從側麵驗證了秋冬之前見過洛凜了這件事。
“我去追洛凜,你哥哥應該馬上也快到了。”
就算奧托是先走的可是被行人阻撓了太久,他在完全離開之前聽見了雅修那低沉而充滿磁性的喊聲。
春夏消耗的體力比一直跟著大部隊悠閑趕路的奧托要多,所以速度上有些許的差距。
“不用了不用了。”
可是秋冬一抓奧托的肩膀將他推過背身去。
“你幹什麼?”
奧托是對秋冬沒有戒心,可是看著她似乎要阻礙自己,腳底一用力在地上固定了自己的位置。
“洛凜的哥哥們來接她回家了,那還輪得到我們出手幹涉人家的家事。”
“是嗎?額,你慢點啊,慢點啊。”
秋冬說著就把奧托朝來的方向推去。
“是真的啊,我為什麼要騙你啊。”
秋冬說的是真的,可是她阻止奧拓的原因並不單單是這個。
要是哥哥真的在後麵的話,奧托追過去的話,那個滿是責任心的哥哥不可能放著其他人不管,確定自己安全之後肯定也會追去的。
可是,就在之前,秋冬還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麵戰場傳來的廝殺的響動和壓力。
她可不想春夏因為奧托和洛凜還有那個赫爾辛冒險。
可是就在秋冬放開了答應自己走的奧托,兩人準備上路的時候。
血腥味,衝破了距離阻隔的血腥味。衝向兩人的鼻腔,幾乎就是倒灌進去的,奧托感覺昨天的晚飯都要被那氣味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