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那一聲輕聲斥責裏帶著難以掩蓋的惋惜,是的,說這句話是洛凜正一點點掰開那還在不斷的通過修複自身妄圖閉上嘴的赫爾辛的頭顱。
終於將那畸形的頭顱整個的撕成了兩半。
“明明連近我的身都那麼困難,還要做這麼徒勞的事情。”
她甩了甩手,就像是經過了勞作後的人,因為長期有力量擠壓著手腕而出現了酸痛的跡象,為了緩解那種對接下來的行動沒有多少影響但是依舊十分難受的酸痛。
即使是這樣,即使腦袋已經像是被分開的捕蠅草,赫爾辛還是站立著,那雙手抬起來,就像是小孩拚湊玩具一樣,十分笨拙而不合理拚湊自己的腦袋。
那被撕開的不是控製身體的中樞,而是身外之物一樣的東西,從赫爾辛的表現上來看。
但他終究是平湊上了,勉強將分成兩麵的腦袋合在了一起,可是他有有些滑稽的甩了甩頭,上下的兩部分分開來,十分沒有節奏的搖動著。
那不是腦袋,是贅肉。如果單論動作的相似度的話。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能複原,”
洛凜指著那些又纏繞上來想要縫補傷口的黑色荊棘,它們是有思想的針線,但是似乎抓著針線的人的雙手不夠靈巧,縫補的時候漏洞百出。
赫爾辛也被那荊棘弄得十分不舒服似的,抬起手來將一些擋住自己的視線或是嘴巴的荊棘撕裂開來,就那麼扔在地上。
可是那荊棘就是活物一樣,在地上像蛆蟲或是蚯蚓一樣的彈動。
被洛凜一腳踩死了。
“你不記得自己什麼樣子了?”
洛凜將那些地上的蟲子一般的荊棘踩成了粉末,黑炎在那上麵升起,將它們吞沒。
“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記憶這種東西?”
沒有回答,怎麼會有回答,就算是回應也隻會是“吼!”或者“啊!”這種飽含著敵意,隻有單純的敵意,不會包含憤怒或是其它東西的吼聲。
“我說……”
洛凜似乎還想說話,可是她突然有了嘔吐一樣的動作來,她用手遮掩了一下口鼻。
可是從她攤開的手掌心裏,能夠看見清楚的血液。
“這個身體,已經接受不了這股力量了嗎?”
“吼!”
原本還在和自己身上的那些東西做爭鬥的赫爾辛突然來了興致,他最愛的血液,最能牽動心神的血液,那些荊棘也不再糾纏他了,統一的纏繞到了腦後,盤旋在後腦勺的位置,結成了花朵一樣的東西。
隻是看起來像是盛開的花朵,那盤曲的花瓣中心,露出的不是花蕊,是扭曲的觸手。
洛凜還在照顧自己身體的不適,來不及做出反應,之前的那景象就要重演了,那比之前張開的還要誇張的口舌已經探向了洛凜的腦袋。
可這次,洛凜不再遊刃有餘了,她的眼底流出了一絲驚恐。
於千機來不及製止,因為黑炎的緣由,於千機連靠近的念頭都沒有,他不像赫爾辛那樣能夠無限的重生,也沒有能力能夠硬抗那黑炎的威力,可是但凡進入黑炎周邊的生物,隻要心懷惡意就會被灼燒。
那怕最開始隻是火星,撲不滅的,當屍骨無存的時候火焰才會熄滅。
可是那猛衝之勢看起來勢不可擋的赫爾辛,撕開的上下顎足夠把洛凜整個吞下,不再是血魔的模樣,而是巨蟒。
不再是單純的渴求血液,而是妄圖將整個獵物都吞噬掉。
他的右肩突然一沉,然後整個身體都朝著身前傾斜而去,那獠牙從洛凜的頭頂劃過,帶起了少許的頭發。
可是他沒有被擊倒,隻是身子一歪,隨機立即站了起來,揮手朝著身後全力一擺,刀刃一人的卷風擊打在身後的廢墟上,擊碎了大批的碎石,卻沒有聽見血肉被切割開的聲音。
可是洛凜已經不在原本的位置了。
“洛凜,赫爾辛呢?那家夥在哪?”
奧托抱著洛凜已經退到了百米之外,奧托的長劍,插在赫爾辛的肩頭。
不知道是故意折斷的還是奧托估算錯了赫爾辛的皮囊的抗刺殺能力。
現在奧托手裏已經隻是斷了半截的長劍,隻有握在手裏的劍柄和勉強能夠用來砍殺的和匕首差不多的大小的劍刃。
“你砍的那家夥不就是嗎?”
可是在奧托的懷抱裏,洛凜有些懶散,似乎是之前的事情耗費了太多的精力。
奧托的眼神一顫,立刻明白過來。
“菲茲海默?”試探性的一問。
“嗬,有個識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