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開始消失的洛慕,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喊道,可是,除了奧托已經沒有人能夠聽到了。
赫爾辛剛剛攔腰截斷了最後一個妖精,他轉過頭,看見自己特意留下的那些玩具居然不見了。
他怒吼出身,將那被截斷了隻剩下一半的妖精生吞而下,觸手包裹了那妖精的上半身,奧托能夠看見那妖精致的死都沒有閉上的眼睛。
青色的眼眸裏帶著察覺到死神走進自己的腳步聲時的絕望布滿了那雙眼睛,似乎還帶著怨恨。
洛慕做錯了嗎?沒有。
可以說他是自私的,選擇了隻有自己活下來的方法。
可是,如果他要帶所有人走,那麼所有人都會被赫爾辛殺死。
坐以待斃也是一樣的結果。
洛慕賭對了,赫爾辛會率先對運動的獵物發起反應。
兩個人活了下來,也許是三個,克勞迪生死未卜。
奧托覺得洛慕做的對,他帶走了洛凜,如果赫爾辛在撕裂了自己之後變得更加強大,那麼,也隻有洛凜能夠阻止他了,或者說是寄存了菲茲海默和凱文力量的洛凜。
不是每一個魔王出現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天選的英雄來應對他。
魔王最後會死於勇者之手,終究隻是故事。
“輪到我了嗎?”
奧托看見赫爾辛的腦袋生吞了大半個妖精,卻沒有一點起伏,赫爾辛的腦袋就像是沒有容量上限的黑洞,妖精進去之後就消失了。
奧托對著那向著自己走來的赫爾辛如此說道,他聽不見,自己也聽不見他的回複。
無所謂了,沒有了聽覺,奧托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錯話。
“真是可怕啊,你變成怪物之後,居然會是如此可怕的東西。我以前就覺得你那絕對不會死去能力實在是,太犯規了。”
可是赫爾辛並沒有立刻衝過來,他漫步走過狼藉的土地,視線遊離在被自己破壞的沒有一塊好土的地麵上,他在找什麼。
於是赫爾辛從地麵上抽出一把長刀,鬼族的長刀,是他之前為了迎戰那些聖堂的軍隊而準備的武器。
“啊啊啊!”
奧托察覺到有人從自己身側衝過,雖然失去了聽覺可是那勁風吹在自己的身上,那刀刃一樣的風卷過自己的皮膚。
奧托看見那銀色的身影衝了出去,他側身握著手中的刀柄,向著赫爾辛直衝過去。
春夏。
在距離赫爾辛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能夠清晰的看見那怪物學著春夏的樣子握著手中的刀。
他似乎又在笑了,來了新的玩具。
拔刀斬。
春夏一刀扯斷了赫爾辛握刀的手,那刀刃快過了赫爾辛的反應速度,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起碼是從奧托的視角看來如此。
應該馬上就能恢複的傷口和攻擊動作,全部停頓了。
更快的一刀,直衝著赫爾辛的麵龐斬去。
可是春夏的刀受了阻,斬在那頭顱一樣的隆起的時候隻是斬開了皮肉破開的痕跡。
春夏立刻退後了一截,長刀橫展開在身前,春夏仔仔細細的檢索著血徹。
沒有斷口,並不是砍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才沒有造成過深的傷口。
那皮囊上,存有玄機。
但是春夏沒有遲疑,他立刻擺出了繼續拔刀的架勢來。
不能懈怠,那怪物之前像是小看了自己一般,可是那人在受了如此的傷後不可能還對自己放鬆戒備。
他拿刀,是為了嘲弄自己嗎?
一多半,春夏已經看透了這戰場上的殘局。
已經有數人倒下了,那些不知死活躺著或是俯在地上的家夥還有幾人的氣息是新鮮的。
而這個家夥已經遭受了多次足以威脅他的打擊,春夏知道,有些破壞的痕跡,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春夏沒有把握,現在這樣就能擊敗他。
“死於此刃之下的百鬼,斷於此刃之下的千敵,請容許我獻上自己之血,願獲得與你們相當之力。”
春夏的虎口溢出血來,順著劍柄而下,流過劍刃,從劍尖滴落下,濺在土地上。
從春夏的額頭生出了一長串血脈一樣的痕跡,穿過他的左右頭側。
春夏手中的血徹終究是變成了如同名字一般的血色來。
殺氣從春夏的身上爆裂出來,帶著比之前奧托趕來時聞到的還要凝練的血腥味,衝進奧托的鼻腔裏,震得他的胸口不覺得想要撕開一樣。
春夏將長刀豎起,對著赫爾辛。
然後那怪物的麵目被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