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個開方計算中,評委很顯然有意地把十位數上的6寫得模糊不清,最上麵的一個頭非常的短小,乍看之下既像6又像是0,讓人一時間難以辨認,這就無形之中給我增加了計算難度。
這樣的刁難,顯然是對我第一輪過分張揚表現的打壓,同時也是對我這個亞洲人某種程度上的施壓。
看著紙麵上的公式,我微微一笑。想要難倒我,這個公式還是簡單了一點。這道題我起碼有二十三種簡化的算法。因為給出的都是非負實數,最先進入我大腦的是利用二項式定理進行運算。其次是運用牛頓迭代法。第三是卡馬克快速平方算法。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約莫一秒鍾後,我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了評委席上,考慮到評委本身來自瑞典,我緩緩地用斯堪的那維亞語道:
“Ledsen,V?rderingkommitté(抱歉,評委)。你給我的題目寫的比較模糊,尤其是一百六十六點九四的十位數上的數字,我辨認不清是六還是零。所以,我計算了兩個答案。你可以根據你的公式選擇我的答案。由於數字位數長達520位,還請幾位有耐心傾聽。”
最終的結果,不需要任何的計算也已經注定。
當我用斯堪的納維亞語說出最終答案時,就已經注定了我最後的得分。因為數字太長,我說出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的標準答案就花費了整整六分鍾的時間,而當時德國的選手依舊隻能夠計算到精確500位的答案。
而接下來的兩個公式,也沒有任何的例外,我依舊給出了最為精準的答案。整個過程耗時二十七分鍾,而我則是以一百五十分滿分,同時也以大幅度刷新吉尼斯紀錄的計算能力回到了選手區。
在我的背後,是山呼海嘯般的觀眾歡呼聲和評委那鎮定而又驚愕的評價語。評價隻有兩個字:
“瘋狂。”
主持人追著我想要我說幾句獲勝感言,但是我卻是微微搖頭,表示腦力消耗較大需要休息就回絕了所有的追問。
“神無月……”回到選手區時,葉靜雯眼神複雜,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也許是想表示兩句祝賀,也許是想對我的狀況表示詢問。但是我隻是用了一句簡單的話就堵住了她接下來所有的話語:
“接下來的項目我不需要參加了。德國最強的兩名選手已經敗陣。剩下的三名靠隊裏剩餘的人也能夠應付。我去一趟休息室。”
“喂,你什麼意思啊?你給我站著,怎麼可以這麼隨便?”葉靜雯暴走般的怒斥聲。
我輕輕瞥了葉靜雯一眼,最後看到的是她被湯初紅拉著衣袖使著眼色止住了喝聲。
收回視線,我徑直穿過了選手區,一路走向了後台方向。
對場內人員表示我身體不適需要休息後,場內工作人員領我前去了比賽後台的休息室休息。因為一個夜晚的熬夜加上腦力的消耗,我的大腦損耗的確是不小。雖然說還在我的承受能力之內,但是在中國隊已經鐵定能獲勝的前提下,我沒必要再消耗多餘的腦力。
後勤人員遞給了我一杯水後,便關上門離開了選手休息室,根據後勤人員的腳步聲確認對方已經走遠後,我站起身,走到了休息室的門前,關閉了休息室的門,並且在屋內上鎖。然後回到了休息室的沙發前,從沙發底下緩緩抽出了我之前藏在沙發底下的“沙之書”。
“蒂蘭聖雪。”我撫平了沙之書的表麵,輕輕呢喃了一聲。身後就傳來了蒂蘭聖雪的回應聲。
“我在,主人。”
我轉過身,看到依舊是穿著一身兔女郎裝扮的蒂蘭聖雪正麵無表情地站在沙發後方,一對虛無而空洞的眼睛倒映著我的臉。
我的視線從蒂蘭聖雪那略鼓的胸部以一個勻速的角度向上拉升,重新落到了她的臉上,緩緩地道:
“在這種公共場合穿上兔女郎裝扮還真是違和呢。這次換上小翻領與豎排四紐扣哥特式連衣裙,淺色打底衫和白色泡泡袖吧,皮革、PVC、橡膠、乳膠哪一種麵料也別少,當然,再搭配上用線絨繩吊掛的T形十字章,黑色披肩和長手套,白色長筒襪和黑色硬底皮靴就更不錯了。”
“是,主人。”話音落下,我再次回頭時,看到的是頭戴著蕾絲發箍,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哥特式連衣裙的蒂蘭聖雪,那一頭白發也轉變成了一頭及腰的黑色長發,雪白精巧的臉上,長長微卷的睫毛和朱紅色的嘴唇都有幾分的詭譎與戾殺意味。不單單是衣著,事實上,蒂蘭聖雪從發色到服裝,都屬於我的參數設定範圍。
控製台內的一切設定都可以按照我的思維進行投影,事實上,沙之書的控製台是屬於我所在的現實世界與希爾伯特創世空間之間的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更類似於是我的思維投影,能夠將我大腦裏的一切畫麵投影而出,成為隻有我可以感知的實體。簡而言之,控製台是一個簡化版的缸中之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