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剛至,太陽還未升起,遠方籠罩一層淡淡薄霧,如同仙境。
“吱”
商府院內一道門打開,商浩從中探出頭來,看看四周,瞧見無人,躡手躡腳的走出,輕輕關上門,向後山奔去。
不遠處的一間屋子內,商正天躺在床上,額頭光芒閃過,略一感應便知發生了什麼。暗道好笑,卻並不去理會。
商浩一路小跑,運轉蒼靈步法,很快便到了後山。來到一道瀑布前,商浩深吸一口氣。
接著他下身半蹲,緊握雙拳,開始舞動雙臂。商浩右臂由彎至筆直,緩緩抬起,與胸齊高,左臂下擺,同時左拳變掌向前下方攻出,掌心朝下。這正是蒼拳的起手式“望月填海”。
緊接著上動不停,向左後轉體,同時左手向上,向左繞環曲臂外旋,至左掌心向上置於腹前;右手向右後上方掄起下砸,以拳背砸擊左手心,同時右腿屈膝提起,向下震腳成並步半蹲。此乃蒼拳第一式“萬馬平川”。
接下來,“滾滾長河”,“逝水”,“背負青天”,“蒼天回首”一式式蒼拳從商浩手中施展出。其動作連貫而有力,顯然早已將每一式爛熟於心。
一番演練後,商浩站定不動,自語道:“我雖將蒼拳掌握,卻也隻有它的形而已,並未領悟它的神。”
“什麼是神?”商浩自問,又自答道:“古書上說:不論拳法,劍法,其招式隻是為了打好基礎,協調己身,最重要的是它內蘊的拳意和劍意,這合乎道。”
商浩又開始演化蒼拳,隻是與先前有些不同,更顯自然。
“對了,就是這個方向,”商浩驚喜,暗道;“道對我來說太過高遠,拳法合乎自然,便是上乘。”有了這個思路,商浩更有了幹勁。
他一遍遍的演化蒼拳,不斷地糾正自我,使自己身心放鬆,向忘我之境邁步。
他的拳愈發的自然,沒有了刻意追求每一個動作,卻比之前更加標準。拳由心發,意由心生,這一刻商浩的精神高度集中,用以體會這種奇妙。
在他的體內,絲絲精元自肌肉中湧出,彙成洪流般,洗滌己身,壓榨潛能,同時殘留在體內的青玄靈液亦在作用。
商浩的體表顏色忽深忽淡,渾身力感十足,宛如一頭人形暴龍。他的動作依舊自然,力量內斂,隨時準備爆發出驚天一擊。
商浩完全沉浸了,渾身精元洶湧。當演化到“背負青天”這一式時,商浩躬身,精元淌過背部,一股大勢衝起,他竟然引動了一絲天地元氣,這讓人心驚。
又一式“滾滾長河”,商浩拳意湧動,如長河般滾滾而來,意之盡頭,很自然的轉到“逝水”這一招。這是一種蛻變,仿佛不再是商浩主導,而是拳意帶動精元,繼而演化出一招一式。
到最後一式“蒼生無量”,商浩一拳打出,先前內斂的力量瞬間爆出,如驚雷般響起,幾丈外的一塊巨石炸裂,其上出現一個拳印,幾乎貫穿巨石。
商浩渾身肌肉抽動,腹部丹田空間擴大不少,大量精元湧入丹田,使其穩固,不久後丹田空空如也,這是在為以後突破練氣境做準備。
商浩內視完畢,攥緊拳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他已經達到了煉體境六重天。
他走向前方,輕輕撫摸巨石上的拳印,有些發呆。這樣的痕跡唯有力量與控製兼具,方能造成。
沉默許久,他喃喃道:“是了,我依然在煉體境,丹田無元氣,而拳意即是道,道是本源,自然可以引動元氣,這就是天人合一。”
商浩的眼神越發亮了,之前在《蒼決注解》上看到的東西逐漸明悟。
“看來之前我荒廢了不少時間啊!”商浩自嘲。
商浩又開始演化蒼拳,可難以晉入天人合一的境界,這讓他遺憾。不過他是個知足的人,今日領悟了蒼拳的部分拳意,這讓他很滿足。
接下來商浩又將《蒼決》中的其他武學逐遍演練,之前的體驗,使他開始從不同的角度看待武技,讓他收獲不小。
時已至午時,太陽高懸在天上,縷縷陽光灑下,照映在水中,流光溢彩。轉眼已過去了三個時辰,商浩身上的衣物早已濕透。
商浩停手,脫掉上衣,跳入瀑布下的小湖中。湖水清涼,使他疲意緩解不少。他閉上眼睛,回想之前的體悟,又想起幾天前抓捕食猿雕時的場景。
靈光閃過,他想起食猿雕的爪,似乎也是不凡。他十指緊扣,做鷹爪狀,劃過不同的軌跡,或抓,或打,或掐,或勾。
許久之後,他停了下來,搖搖頭,道:“這是禽類的技法,哪有那麼簡單!”
商浩看向後山深處,想來食猿鷹就在那裏,他決定下次若來,一定要學學鷹爪功。隨後商浩又閉上眼睛,平靜的泡著澡。
無聲無息間,一道身影出現在湖邊,正是大哥商嶸。商嶸看看巨石上的拳印,有些意動,但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