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姐,你怎麼哭了,快擦一擦。”
穆夫人遞上濕巾給她擦幹淨淚痕。
有句話說過:把女人弄哭的男人,是很可惡的。華羊羊已經不知道在他麵前被他弄哭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穆致程到底有多少悔過之心。
“是不是致程他又耍脾氣了?這幾天他情緒波動很不穩定,說話都是心口不一,你千萬不要當真!”說實在的,穆夫人對華羊羊確實很有好感,真切地關心起她來。
她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從羊羊救她的那一次她認定了她好,以後便不會再輕易改變。
但是穆夫人也是個萬股偏執的女人。要是一般的女人,她才不願意她們接近她兩個財勢皆為佼佼者的兒子呢!華羊羊竟然就是劉念筱,這回,終於讓她警戒的一顆心放鬆下來,還湧起許多對她的好感!
“穆夫人,不好意思打攪了,我這就走了。”
“你不能走!”穆夫人伸手挽住了華羊羊:“……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羊羊不解地回過臉,剛準備邁步,隻見穆夫人將一個小盒子放在了她的手中。
“這是屬於你的……因為戒指背後還刻有你的名字,是致程五年前專門找設計師定做的,全球隻有一款,典雅的藍鑽戒指,樣式永遠不會過時。”
她的手心被強行塞入一個盒子,但是她卻將拳頭握緊了:“這樣的東西,我不能要……”
她,不敢要,她,也一點都不想要!既然穆致程向她表明了那樣的態度,她就該和他劃清界限。羊羊頓住了身子,接過了那個戒指盒,又把它小心擺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聲音低微地說道:“伯母,這個東西還是留給你未來的兒媳婦吧!”
“你知道嗎?為什麼他突然態度變化這麼多?因為昨天的災難不僅削弱了他的體質,也削弱了他的內心。”
穆夫人說著,望著身邊的羊羊仍低垂著眼眸,不言一語。
“昨天診斷結果他外傷性損傷眼角膜導致外傷性失明了,這樣的打擊可能是他一生經曆過的最嚴重的一次。”
穆夫人十分認真地繼續說道:“你一定也了解他的性格吧!他一定不會在你麵前表現出弱勢,他太驕傲,從某一方麵來說也太脆弱……他平時的表現非常強勢。但越是強勢的人,往往內心的某一處就是越脆弱。”
他外傷性失明了?!損傷了眼角膜?
難怪他連看都不看她,原來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看她……羊羊有些動容了………
穆夫人耐心地繼續說道:“他擅長隱藏情感,平常就隱藏起傷口,默默地自我壓抑自我封閉,其實情感早已到達了一個頂端!五年來……我看得最清楚,在他的心底裏,真的很愛你!現在他隻是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況,而對自己信心盡失,非常需要由你來肯定他幫助他做出最好的選擇!”
“可是……”華羊羊的內心很矛盾,想起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心中還是十分遲疑。
“他以前對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你還是很擔心他對不對?……要是你愛他,就不要放棄他吧……你們兩個明明彼此都很深愛對方,我隻是怕以後你們後悔!”穆夫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不過……失明的人,往往情緒非常不安定,而且特別容易自我厭棄………醫生也說以後不一定能保證治好他所有的傷。所以…我也不能強迫你作出違心的選擇,你自己好好地考慮一下吧。”
聽完穆夫人的話,她覺得心中疼痛,真的很想跟穆致程好好地談一談。
可是他被穆致程傷得有些怕了,即使穆夫人這麼說,她也不能十分肯定穆致程的準確想法。羊羊不知該怎麼辦,隻能先跟穆夫人道了別,說想要一個人去再好好安靜地想一想。
華羊羊走出了穆家別墅的大門,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散散心。
那一片田園風光那麼恬靜,卻不能安定她此刻波濤翻湧的內心。穆夫人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穆致程的真實想法……這個男人,真是太讓她費解了。
病人需要陽光和新鮮空氣,所以樓上穆致程所在房間的窗戶大開著。
窗簾被挽起,一片陽光傾灑。此時坐在院落中羊羊的位置,一抬頭就正對著穆致程養病的房間……透過窗戶,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房內所有物品的模樣,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倚靠著床靜靜安坐著的,穆致程身影。
她忽然覺得這樣的對視有些尷尬,連忙別過了頭。
而下一秒又想起,失明的他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也看不見她!……
下一刻抬頭,不小心就看到了他落寞的表情。穆致程臉上悠遠的表情似乎思緒飄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隻是淡淡地“看”著窗外。而事實上,對於他來說什麼都看不到。那雙一次次誘她沉淪的迷離深邃的眸子,失去了一半往日的光彩,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也根本不知道此時有人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此刻,那雙深深陷落的眼眸裏,惟有落寞,孤獨,以及憂傷,讓羊羊也落寞憂傷了。
她總以為,這樣的表情絕不會再他的臉上浮現!
在穆致程心情尚好時,他總是會矜傲淡笑,或是笑得沒心沒肺,而當情緒不佳時,他也隻會像王者一樣發怒,或是顯露出那冰封不化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