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傳本想再以幾枚毒針齊射,回轉局麵。但是他又怕蘇輕的內力遠高他的想象,針會被對方再度反控。
“那看來是有解藥的毒了,你還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話畢蘇輕未再行動,於霖因中針而後怕,立刻要莊傳護送他回去。
告別這幾人,蘇輕心想他已經竭力將對峙時間縮至最短了,他不知是誰傳言他已能自如起身行走。
於霖看見他將行動束縛在床上,以為是他勝券在握自信十足。
而事實蘇輕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舊疾近日又發作得太頻繁,疼痛耗損了他極多的心力,即使下地也走不了多少步。每次一旦使用內勁便避免不了疼痛再發,舊疾犯擾。
此時的心脈更加虛弱,他用右手撐俯著床,眼神虛弱縹緲,無力的手指緊扣白色床褥,指節處比織物的顏色更加素淡。
此事以後,蘇輕似乎惹惱了於霖,於霖開始由所有的食物投毒,見機便下毒,致使蘇輕開始拒吃半數以上的東西。幸而他隻是普通的少爺,所用的這些毒藥都十分常見,蘇輕一聞或者一看便能辨識。
蘇柔聽聞這消息便擔憂,開始三天兩頭往他那兒跑,這是蘇輕始料未及的,蘇柔十分焦慮地覺得他又在鬧性子了。
不過,這樣也讓於霖害人的心思消減了許多。
他不敢大意,怕讓蘇柔知道。
有蘇柔在,蘇輕恢複得比往常快很多,蘇柔在旁陪伴的時間於霖也不敢過多地打攪,如此一來蘇柔與於霖在一起的時間也少了。
“蘇柔,我的傷口已經愈合了。”蘇輕緩慢下地,稍扶牆便站立,直到走出屋外。蘇柔追上去攔住了他,“蘇輕,你想去哪兒?”
“在屋裏待太久了,我想去院落裏走走。”
屋外自然的氛圍,讓他長久臥床疲憊精神好了不少。蘇柔邊緊隨著蘇輕的步子而跟著。“哥哥!那是哥哥吧。”於雁聽到他們談話聲便能立刻認出人來。蘇輕一聽到這聲音,身子略微僵滯,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回頭行去。
“……蘇輕。”蘇柔用十分溫和的聲音道,“雁兒是好姑娘,她既不會纏著你更不會傷你,是很可愛的小姑娘。”
小雁兒怯怯地過來,先前的幾番事情讓她近在身前也不敢隨意觸碰蘇輕。
雖然蘇輕的樣子避諱,但小於雁仍舊很快活,笑容就像盛開的朱槿花:“哥哥你好上許多了,真好。”
“哥哥,五日以後我們到綠函山去遊玩好不好?”
蘇柔剛想製止,沒想到蘇輕倒挺有興趣,出門對他來說總是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好,不錯,我也早想去離於府遠一些的地方透一透氣了。”
後邊卻又得知於霖也一同去,蘇輕立刻猶豫。
可是這時候輪到了蘇柔堅持,她希望他們兩個能冰釋前緣,那也許能緩和他倆不太和睦的氛圍。“蘇輕,我看你的傷到時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那是座很矮的山,應該沒什麼問題。”便堅持要蘇輕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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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函山青山綠水,岩石簇擁處溪水琤瑽。
不高的山,但景色十分秀麗宜人,遠山朦朧淡雅,近山綠意蓬勃,輕霧繚繞。
小於雁殷勤而小心翼翼地和蘇輕對話,漸漸地,蘇輕回的內容也多了起來,小於雁確實是個很好的姑娘。他嚐試著與自己心中本能的抗拒相抗爭,但還是不能與她相抱,觸碰倒是可以了。
小於雁拉著蘇輕的手,白皙的小臉上笑容純潔得像梨花瓣一樣。“哥哥,我聞到一陣好聞的香味,是什麼呢?”
對於於霖長期的糾纏不休,此次遊玩,蘇輕的生活終於有了些輕鬆的氛圍。“是一到夏末時會大肆開放的合歡花。”
“合歡花是什麼?以後它會結果子嗎?”
“不會結果,合歡是夫妻好合的意思,葉片兩兩相抱,花型像展開的扇子,以輕盈羽毛狀的花絲組合成。”
“花的顏色是淺紅或者桃紅的。”蘇柔補充道,又十分有興趣地繼續:“關於合歡樹有一個淒美的傳說。”
“合歡樹最早叫苦情樹,也不開花。相傳有個秀才寒窗苦讀十年,準備進京趕考。臨行時,妻子粉扇指著窗前的那棵苦情樹對他說:
‘夫君此去,必能高中。隻是京城亂花迷眼,切穆忘了回家的路!’
秀才應諾而去,卻從此杳無音信。粉扇在家裏盼了又盼,等了又等,青絲變白發,也沒等回丈夫的身影。在生命盡頭即將到來的時候,粉扇拖著病弱的身體,掙紮著來到那株印證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樹前,用生命發下重誓:
‘如果丈夫變心,從今往後,讓這苦情開花,夫為葉,我為花,花不老,葉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歡合!’說罷,氣絕身亡。
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樹果真都開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掛滿了枝頭,還帶著一股淡淡地香氣,隻是花期很短,隻有一天時間。而且從那時開始,所有的葉子居然也是隨著花開花謝來晨展暮合。
人們為了紀念粉扇的癡情,也就把苦情樹改名為合歡樹了。”
“的確是一個很淒美的故事。”蘇輕聽過如此的故事不下五遍,以前的那幾遍,都是江合歡講給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