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給自己找借口吧?我們還有其他的線人在場,製式軍裝,軍銜都拍下來了。”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還有眼線在監視我嗎?”辛史表現得很失望。每一個深入敵後的人,心思其實都是脆弱敏感的。他們小心翼翼的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這樣的情緒,李翰文也有過,隻是他不需要直接麵對強大的敵人。
歎了一口氣之後,李翰文拍了拍辛史的肩膀“不是信任的問題,在你之前,我們就已經埋了釘子進去,隻是那些人的能力不足以近距離跟隨唐卡。他們取得的信息已經非常有限了。我希望你記住對首長的誓言,永不背叛祖國,這是你自己親口說出來的!”
辛史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臉,“我會記得我的誓言。過兩天唐卡要去西北邊境,可能跟冬突有關。”
“你不要太激進,已經犧牲兩個戰友了,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再刺探情報。”李翰文顯得有些索然。
“等我離開,你們去驗證一下。那兩具屍體應該有大麵積的紋身。如果是解放軍,這樣的紋身是無法入伍的。”辛史敲了敲桌子,起身離開。
李翰文的表情很豐富,說不上是驚喜還是羞惱。確實,華夏國的軍人對紋身是非常敏感的。他要找機會證實辛史說的話,為他洗清冤屈。隻是目前不是個合適的機會,他需要等待辛史跟隨唐卡離開這裏。唐卡既然擺出了試探的姿態,那也足以證明他所保持的懷疑態度,辛史的身份已經不容暴露了。
接下來半年內,辛史跟隨唐卡到處跑。從美國到墨西哥,從泰國到越南,從柬埔寨到哈薩克斯坦。如此活躍的毒梟儼然一個商務精英般的空中飛人,極少有時間停留在撣邦的大本營。
雖然辛史收集上報了不少跟唐卡有交集的線索資料,卻一直沒能揪出跟自己相關的那條線。李翰文顯然樂見其成,拿著辛史傳遞回來的情報一一印證其他的線索,不出意外,等到收網的時候,會有很多條大魚栽在他們手裏。
華夏西北,接壤哈薩克斯坦的阿拉山口地區。曆史遺留的原因,讓這片土地的國境線爭議不斷,一直都在各方勢力的視線之下,卻又不能直接派駐軍隊進駐。這就造成了各方小動作不斷的試探對方底線。
石油運輸管道、密集的鐵路網連接了華夏國內巨大的需求。微妙的平衡之中,原本應該防衛嚴密的邊境線就成為了一張開了無數口子的大網,無數的小魚小蝦來回穿梭,某種程度上造就了邊境除了正常進出口貿易以外的虛假繁榮。
辛史終於第一次跟隨唐卡來到哈薩克斯坦的多斯特克,這裏已經毗鄰華夏的阿拉山口口岸。入境的當天,唐卡就受到了一名叫穆罕默德·葛裏的幫派接待。唐卡提出要去考察部隊,被對方以沒有權限為由拒絕了。
緊接著熱情的寒暄,充滿民族特色的舞蹈,以及正宗的清真牛羊宴席,無一不體現了接待規格標準之高。甚至宴席上出現了酒。根據古蘭經的教義,幫派是絕對禁酒的,看來這些披著幫派外皮的家夥,為了討好金錢,全都變成了偽易思藍教徒。
酒過三巡,受到酒精的刺激,唐卡整個人變得暴躁起來,他粗暴的推開陪酒的女人。憤怒的叫喊道“葛裏,你的父兄在哪裏?我已經受夠了一次又一次的推脫,假如你們認為我隻是個提款機,那麼我要告訴你,取款機的餘額已經快要用盡了。你們承諾我要打開的商路在哪裏?我在你們身上已經付出了幾千萬的金錢,到目前為止,我連一個會開槍的小毛孩都沒有見過,現在你的父兄連見我的麵都不敢了嗎?”酒精在他的臉上擴散出陣陣紅暈,粗重的呼吸顯示出他的憤怒以及崩到極限的忍耐。
“唐卡先生,您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我們的首領已經跟您說過,我們需要時間準備。我們要發動的是一場偉大的仙戰,這其中需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了,希望您能理解。”葛裏抹了抹胡須,表現得有些謙卑。看起來他還是很害怕失去這為大金主的讚助。
“我認同你們,你們的仙戰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甚至更長來發動,但是我等的了那麼久嗎?真主在上,你們隻需要製造幾起暴亂,吸引軍方的視線,讓我有機會撕開口子鋪一條商道就行。”唐卡再次的咆哮起來。“我不能一味的付出,現在到了我想要收獲的時候。再見不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會尋找其他的組織來鋪路。你知道的,你們不是唯一的選擇。”
辛史是知道的,國際刑警已經幾乎切斷了他北美的市場。如果再不打開其他的通路,那麼這個毒梟將沒落下去,他所控製的武裝力量也會在失去金錢的哺育而拋棄他。
葛裏有些惶恐的看著他,隨後拿出手機晃了晃,出去打電話了。沒過多久,帶回來唐卡想要聽到的消息。
他們的首領,阿布拉提明天請他參觀訓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