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男子竟兀自哭起來,聲音悲愴動人,引得聲音嘈雜的酒吧裏的人紛紛側目,注視這個看起來並不落魄的男人的哭泣。許多人臉上露出不屑之色,這其中猶以女子最多,這種可以流淚的男人最為讓她們不恥。
燕千尋不會在意周圍或不屑或不恥的目光,這些來這裏尋歡作樂的失意男女在他眼裏連燕門一小卒都不如,隻是此刻自己是不是也淪為自己心中不屑的那一類人了呢?
燕千尋自嘲的笑了笑,複又拿起一酒瓶就那麼直直豎起來,即便是被嗆到了,他還是覺得很快意,仿佛隻有這種酒精的麻醉才能讓他短暫忘卻生活中的苦楚。
酒吧的角落裏
有幾人目露冷光,盯著燕千尋就像是看著一個將死的獵物。
“哼!真是看不出來這種廢物為什麼會深得門主的看重,什麼成績都不做就能獲得個下三翎的職位,哪像我們哥幾個拚死拚活如今連部長的一條狗都算不上!說來可笑,我記得我和這小子可是同一天入門的呢!”臉上有著蜈蚣疤的男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眼中滿是森森寒意。
另一人冷笑道:“這又有什麼,過了今日他還不是白骨一堆,誰會在意他曾經還有著貴為燕門門主義子的身份。死人,是沒有榮耀的!”這人更加幹脆,語氣中已經是毫不掩飾他對燕千尋的殺意。說來也是嫉妒心作祟,作為和燕千尋同一時期入門的門人,凡是境地不如燕千尋的都對其懷有著深深的惡意,這便是人天生的劣根性,也是他們背後人派他們幾個來殺燕千尋的原因。
嫉妒,天生便是殺人利器!
“帥哥,一個人嗎?”一個穿著暴露相貌嫵媚的女子坐在了燕千尋旁邊的座位上,眼裏盡是春意,看上去很是輕佻風流。
燕千尋厭惡的皺了皺眉。他是才能不足並不是生活作風有問題,酒吧這種地方他極少來,所以對於麵前這種來酒吧尋歡作樂的失意女子他很是厭惡加不屑一顧。
“滾開!別在這兒礙眼!”
那女子聽了燕千尋毫不掩飾的斥責聲,不但不生氣反倒笑得花枝亂顫,嬌聲道:“帥哥,你生氣的樣子好可愛啊!”
“一個人喝悶酒難道不覺得無趣嗎?我可以陪陪你哦!”
“再不走開別怪我不客氣!”燕千尋語氣森冷,這種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他的女人讓他心裏有了殺意,很淡但很堅定,因為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即便是在酒吧中。
“好好好,我走開就是了,別這麼凶嘛!”女人似乎被燕千尋森冷的語氣嚇到了,識趣的走開,不過她再一次坐下的位置距離燕千尋並不是很遠。
被女人這麼一攪擾,燕千尋醒了幾分酒意。想到義父從前那般看重他,對他報以厚望,再想到最近一次召見他對方深深失望的眼神,燕千尋鼻子情不自禁的抽了抽,有些酸。這一切都是他沒用,他無能,沒有本事和那三個人對抗,但是這是自己該自暴自棄的理由嗎?義父真的放棄他了嗎?
燕千尋打了個激靈,他心中逐漸有一團火升騰而起,平庸之人未嚐不能取得大成就。隻是,很快,心中的火熱便被突襲而來的冰冷打破。
燕千尋頭皮發緊,隻覺後背發涼,一股難言的黑暗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吞噬。他翻了個滾,打碎了一旁桌子上擺滿的各色酒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動了酒吧裏歡唱的眾人。
再然後,一連串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整個酒吧,一把明晃晃的厚背寬刀憑空出現,以力劈華山之勢斬向狼狽起身的燕千尋。
雪亮的刀光刺得人眼都睜不開,酒吧內頓時亂作一片,平時很橫的酒吧老板和其手下更是瑟瑟發抖的躲在吧台下,像是老鼠一般。人員逃竄著,呐喊者,甭管自己到底有沒有受傷,隻管拚命的喊,亂糟糟的很混亂。
情勢很危急,但這種亂糟糟的局麵對燕千尋來說反倒是好事。避過厚重的刀光,重拳揮出與迎上來的精瘦男子對碰,兩人各自後退,踩在酒吧的地板山發出“咚咚咚”踏聲。
燕千尋強壓下胸中翻騰的氣血,雙目陰狠的盯著站在他對麵的四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