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部:十八回:挫悟處長說趙芳 氣憤棚首訴大虎(下)(1 / 2)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醫生對他說:“師傅,軍代表好些了,你要看他就進去看看他吧!”這醫生以為大虎是為軍代表負傷求見不得才急得這般模樣的。

大虎心中一愣道:“軍代表,他為啥從昏迷中過來的這樣快,我大叔他還沒過來,他為了進快使鐵路修複通車搶頭功,這分明是拿我大叔當炮灰!”張大虎不理睬這醫生,反而這醫生的話使他更生氣了,張大虎在院中轉悠著,心中燃燒著一種無名的仇恨。

這時老軍長和劉強從薑鐵所在的病房裏走出來瞧見院中的張大虎,劉強急忙問道:“大虎,你來啦?”

張大虎聽劉強這麼一問,本想發脾氣,“師傅!”這時陳醫生喊他,對他說:“郭師傅醒來了,你看看吧!”

張大虎聽到這話,急忙轉身進了郭振德住進的病房。

趙芳,正端著麵湯喂郭振德。

一見大叔醒來,張大虎氣也來了。他衝著郭振道:“大叔你——!”

趙芳親切地說道:“大虎同誌,郭師傅剛醒來需要安靜!”

張大虎瞥了她一眼,奪過趙芳手中的碗沒好氣地說道:“用不著來伺候俺大叔,你伺候你們軍代表吧!”

“大虎同誌,你這是什麼話?”趙芳和氣地說

“哼!”大虎悻悻地哼了一聲。

大虎如此之舉被醒來的郭振德看到眼中,今天收工前大虎對薑鐵一通放炮,郭振德就積氣在胸,如今又說出這不倫不類的話來,更使他憋氣於喉,大虎那“哼”聲剛落,郭振德便怒氣出口:“大虎,你混帳!”

郭振德動肝火了,大虎被震懾了。

趙芳急忙挽扶欲要支身起床的郭振德躺下,勸說道:“郭師傅,你有病呀!莫發火嘛!”

郭振德火氣正盛:“大虎,你忘了你爹和慘死的娘,你忘了把你拉扯大的舅舅和舅母,你也忘了我這個拉扯著你走南闖北的老頭子啦!”郭振德語氣沉重眼中含著淚珠子說道。

陳醫生急忙進來對郭振德道:“郭師傅,你不能提勁呀!”

趙芳也說道:“郭師傅,你躺下吧!”

郭振德望望陳醫生和趙芳說:“你們不曉得呀,我肚中這苦水有多麼苦呀!”

張大虎此時心裏亂極了,他心裏思忖著:我忘了嗎?我無時不刻都沒有忘記,父親的無緣無故的失蹤?母親被辱的慘死?舅父所受的迫害?舅母和大嬸含辛茹苦的撫養我成人長大呀!從參加糾察隊到這招工,運料,我張大虎不就是想著這個,才拚死拚活地幹嗎?可我可憐你呀大叔,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了,帶三百多人吃住工地受得了嗎?你聽軍代表的,可軍代表給你了什麼好處呀!

“大叔,我!”張大虎強鼓勇氣道。

“大虎呀,在你身上大叔我付了多少心血,擔了多少驚,受了多少怕,你比誰都清楚,可大叔是盼你為我養老送終嗎?有人這樣說我,可我八輩子都沒往這裏想,你父親的話,你舅父的話在我心窩裏一輩子都忘不了呀!‘郭師弟,求你把孩子拉扯大,照著永彪指的路走呀!’他們沒有過上今天的好日子就死去了,可他們話我給你說過多少次呀,現在解放了,你忘了,你倒教訓起我來了,我眼不花,耳不聾,別人休想往我眼裏吹沙子,往我耳中塞棉絮,迷我的眼,堵我的耳根!”郭振德那蒼白的額角泌出了汗粒,鼻翹扇動,嘴角抽蓄,可以看出他這番話裏忍著疼痛說出來的呀!

大虎低著頭,悶不做聲,此時的他心裏嚼味著大叔的話,他不知道該給他說些什麼。

“三天不挨打,你就忘了身上的疼,左一個好人,右一個忘不了。大虎你忘了,你忘了你舅是被誰打死的,你忘了誰是你張家的仇人呀!誰好誰壞,你分辨不出呀!”郭振德胸膛起伏,氣喘籲籲了。

這時薑鐵急忙踉蹌著擠了進來:“郭師傅,你——!”薑鐵從隔壁聽到這屋裏大聲喝斥,掙紮著走了進來。

“老薑!”郭振德緊緊地抓著薑鐵的手。

張大虎似乎有些愧疚,卻一動也不動。

“郭師傅,你要安心養傷呀,大虎的覺悟低怪我們呀!”薑鐵說。

張大虎猛然抬起頭,似乎用一種不易擦覺的目光盯著薑鐵。

薑鐵和藹地望著大虎。

大虎欲要開口,被推門聲打斷。

推門進來的鐵路局軍事代表徐誌威,他親切地對郭振德說:“老師傅,由於我們工作不周讓您負傷受疼,我代表鐵路局軍管會來看您啦!”說話間把一打中州卷塞到郭振德手中。

郭振德推托著不接,趙芳急忙勸道:“郭師傅,您就收下吧,這是咱軍管會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