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部:三十四:隱真情難解洞迷 假斥真露狐狸尾(上)(2 / 2)

“出了病害不能怪軍代表,更不能怪夥計呀,應該怪我們呀,怪我們對這地質掌握的不全麵,致使剛剛通了車,便就出了這病害呀!”錢逸昌看了一下陳貴章,對工友們說道。

“嗬,你們是拿我們的血汗作兒戲呀!”

“識字人就是這毛病,說話拐彎抹角的,蒙老粗!”

“你們拿著薪水,不幹力氣活,到底幹些啥?”

“出了病害,你們倒自在,可你們曉得俺們夥計們心中是啥滋味!”

“……”

工友們衝著錢逸昌,你一言我一語地放開了炮。

錢逸昌麵似尷尬內心卻是歡喜,他用眼瞟了一下陳貴章,心裏說道:我看你怎麼收拾吧!

陳貴章此時的心情能好受嗎?能說他對地層不了解嗎?在過去的年月裏,多少個日月他來這臥龍山壕子查視軌道,從那壕子中去,卻轉到這山坡下呀,他這轉線的夙願,在這轉回中萌生著。那時候這龍王廟前曾有一個山洞,說是臥龍鎮大惡霸袁山霸當年為騙取民財所開挖的一個煤窯。他曾多少次鑽進這山洞中,察看這土層,細琢土層結構,計算列車通過承受的壓力,可他那轉線的夙願雖多次上報,而屢次不予批複而銷聲匿跡了,這山洞也隨著風蝕而逐漸塌倒平了。就在四年前的一天,交警辦事處的鐵路工兵營說是要開山采石,一夜間炸平了這山洞。這山洞的所在便和這山坡一般斜平,荊生草長,這山洞便從知其底細的人記憶中匿跡了。當辦事處同意了他的轉線方案,他高興而慎重呀,拿著設計的圖紙曾找過汪福弼,還特別提出了這山洞,汪福弼用那柔中有剛的話搪塞了他。錢逸昌的到來,他曾問錢逸昌通過這山洞能否行,錢逸昌卻驚訝地對他說,這裏哪有什麼山洞?這是他感到迷茫,這山洞別人不知他能不知嗎?先前有一次我們從武勝關回來,從這裏路過的時候,他們同鑽這山洞,錢工他不是還說,“這山洞神秘得很,我們常在這裏過往卻不知這裏有山洞呢!”可他為啥說不知呀?唉,不計較這個了!就是有這麼長時間了,也填實沉堅了,再說開路後再看嘛!開路後,他多次到這山洞所在,看土層卻堅實,打了牢加了固,便就鋪枕釘道接軌通車了,這軌道移動能是由此引起的嗎?複路中,他曾就這山洞多次問過汪福弼,汪福弼曾對他說,對山洞的事少說少遭麻煩,這就使他糊塗了!這麼個山洞一個說少提它,一個說不知它,這是為啥呀?陳貴章生來不愛多操閑心,更不愛多嘴問閑話,他隻感到這事出有因,在人麵前就沒提起,這個軌道出了病,他本想開口問,可想起他們那話,便把問山洞的話,咽進了肚裏,望著汪福弼,他問道:“汪段長,你看這是什麼原因呢?”

汪福弼此時看來不言不語,卻似悠悠無事,可他心中比誰都慌亂焦躁:辦事處說是要研究治理臥龍山轉線軌道位移的病害,可是到了辦事處,卻片言未談就來到這臥龍山,是不是要當場挖掘,才使這個順手牽羊之計?說這軌道位移,這病害確實出的蹊蹺,這山洞會有影響的,可會這麼厲害嗎?辦事處是真正治病,還是投石問路,設誘餌讓我上鉤?如果我說這原有山洞,他們定會當場挖掘,那罪證到手,我豈不是自掘墳墓,如飛蛾撲火般自葬其身嗎?從舉止到言談,從工友到棚首,薑鐵他們還未有惡意與我,可任主席為什麼那般言語,他對俺是真心。不管誰說如何,主意還要我自己拿來,眼下別人不說這山洞,我也決不提。這治病害方案怎麼定,先看他們怎麼說。這時汪福弼聽陳貴章問他話來,便含乎其詞道:“這軌道是複雜些,憑說能準嗎?”

“你是說,挖開看看?”錢逸昌白了他一眼,口吻中隻有汪福弼才能嚐到這蘊含的滋味來。

“工友們,當家作主了,主意讓夥計們拿嘛!”汪福弼唯恐被人看出他那內心忐忑的破綻來,極力做出平靜的樣子說道。

張大虎再也憋不住了,他揮了一下手中的鍬說道:“咱有的是力氣,挖就挖怕什麼呢?挖挖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這裏作怪,鬧得咱鐵路不安寧!”他說著便蹭蹭挖了幾鍬土。

這一下錢逸昌倒慌了,他知道,這二彆子說話最算數,能降伏這“彆子”的隻有薑鐵了。於是他轉了一下眼珠子對薑鐵道:“薑處長,要挖總不能都挖吧,我想咱們挖幾個點,不就可以看出這裏頭的變化嗎?”

“汪段長,您說呢?”薑鐵看看汪福弼說道。

“行不行,也難說呀!”汪福弼惆悵地說道。

他怎麼這個樣子哪!薑鐵見汪福弼這神色有他變化心中不解地想到,看來他心中像有什麼心事,薑鐵想了想說道:“汪段長,咱們先看看,怎麼個挖法,回去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