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汪段長一塊去?”陳貴章疑心重重地問道。
“對,和他一塊去,還有郭師傅及工友們。”薑鐵說道。
“這圖紙?”陳貴章道。
“不用了。”薑鐵道。
陳貴章懵懂了:既然他是特務可為什麼又讓去定基坑樁位?既然讓他定基坑樁位,可為什麼不用他那圖紙?我去應該怎麼辦呢?
陳貴章走出辦事處來到汪家院去叫汪福弼,他無奈隻得一個人來到了臥龍山。
郭振德見陳貴章來到便上前道:“陳工程師,從這防爬試驗樁來看,這幾天變化不很大,夥計們議論,采用擋土牆能行!”
“嗯,但願能行吧!”陳貴章應諾道。
“陳工程,行不行咱們試試看吧?”郭振德見陳貴章滿腹憂鬱,便從中攛掇道。
“試試看是行呀,可這若不成誤了工費了時,車還不能暢通,我能……唉,真難呀!”陳貴章憂悒重重地說道。
“陳工程師,俺們相信你呀!”郭振德聽陳貴章這麼說來,知他心中那猶豫的症結所在,便對他說道。
陳貴章無奈地搖搖頭,仰空長歎。
這當兒,張大虎、王二愣和李有智幾個年輕小夥子,趕了過來。火性子的張大虎見陳貴章這副表情,便衝著他大叫道:“陳工程師,不是俺怪您,解放前您對修這壕子提那麼大勁,可現在解放了,您咋泄勁了,怕這怕那,你到底居心何在呀?”
陳貴章聞聽此言,瞠目不語,心裏道:難道工友們真把我和他拴在一塊看嗎?
郭振德不料張大虎講出這話來,心裏真的火了,他衝張大虎道:“大虎,你講些什麼?”
張大虎話一出口自覺有失,郭振德如此厲聲,他不敢強扭,隻得俯首聽從郭振德的數落。
“你們站這幹什麼?把移過去的道,再撥過來,擋土牆坑基怎麼挖,我們正在研究哪!”郭振德對張大虎幾個年輕工友說道。
這幾個工友隻得離去了。
張大虎那番火一樣的話,確實在陳貴章心中燃燒了起來:是呀,解放前我日想夜盼這臥龍山壕子軌線,可為什麼現在卻怕這怕那呢?
郭振德見陳貴章沉悶不語,從腰中掏出旱煙袋,裝了鍋煙,吸著道:“貴章呀,說心裏話吧,俺們工友們真是打心裏盼你能為咱們鐵路建設出謀劃策呀。大虎子他那話是不對,可夥計們粗手粗腳的,說話是沒有套路,可咱得從心裏想想,工友們拚死拚活地流汗賣勁,還不是為這鐵路通車?咱也得從心裏頭琢磨琢磨,自從複路開始到這現在開展的全線永久性工程的修複,哪個工程,哪段軌道,不是你提出方案,工友們拚出全身的勁來幹的?他們知道你是自己人,心裏頭想著的是真心實意為複路呀,夥計們就是說了些過頭的話,咱心中該體諒他們呀!”郭振德說道。
陳貴章聽著郭振德的話,心裏道:我是把夥計的話擱心裏了嗎?可我能對他們講嗎?錢工程師一心是為俺好,俺能抖了這個底讓他落那造謠生事的罪名嗎?汪段長他沒有病,可看那神色可不一樣呀?那到底是為啥?他推病不來是怕擔這個責任?還是擔心什麼的?他提出的築壘擋土石牆的方案是可行的,可他為什麼又把那牆位定到遠離路基的地方呢?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又一個問號在陳貴章頭腦中縈繞著,使他百思不解。說實在若不是汪福弼提出這方案而繪有草圖。才使他這麼舉棋不定,若是他首出這方案,就是有風險,他也要一錘定音,可現在他卻茫然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