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方成不安地對郭振德說道:“大叔,您的腳?”
“沒事,能照樣幹!永年兄弟為了今天這鐵路回到咱手中,命都交出來了,碰傷又不是故意的算個啥!”郭振德裝得十分樂觀地笑著說道。
鄭忠銘聽到這話,更感到無從投地了。
“忠銘,那事你就別擱心上啦,你的事我清楚,砸進的釘子會被拔出來的。”郭振德安慰鄭忠銘道。
“郭棚首,我!”鄭忠銘聲泣眼濕了。
孫方成唯恐鄭忠銘於這眾工友麵前講出那事來,便忙岔開話題道:“大叔!你方才在那坑中是幹啥呀?”
郭振德籲了口氣,說道:“這段軌道複雜呀,不挖這擋土牆基坑這軌道穩,挖了坑,軌道不急了,可你看這坑,咱們開口是四米寬,這會被擠成三米六了,這明顯是山體滑動呀?”
“山體滑動?”工友中不知是誰叫了起來。
“這能治嗎?”又有個工友疑問道。
“咱要砌牆會不會擋住它?”孫方成說道。
“這怎麼會產生山體滑動呢?”路堅問道。
“要是挖著擠著,可怎麼辦哪?”王二愣說道。
“這個好辦!”孫方成說道。
“怎麼辦?”郭振德問道。
“咱們挖一層坑就用枕木支撐一段,隻要把這活土挖去,到了那石層就好辦了。”孫方成說道。
“哪咱就試試看吧!”郭振德說道。
“現在就幹?”張大虎說道。
“對!現在就幹!”郭振德說道。
頓時那備用的汽燈被一盞盞點亮了。
工友聽說幹,便紛紛跳進這基坑中。
頓時,這寂靜的山野中響起了鐵鎬碰擊的叮當聲,明亮的燈光下,閃動著那鐵鍬舞動的影子。
望著燈光中忘我築路工友,郭振德胸中湧起波濤,“一旦覺悟了的工友們,是勇於獻身的,是什麼也阻擋不住他們的!”薑鐵這話講的是多好呀!
卻說,汪福弼在從臥龍山回到臥龍鎮的路上,當薑鐵問起他這幾天的思想變化來,汪福弼便把任致富對他講的一些話向薑鐵談了。薑鐵安慰汪福弼,要他放下顧慮,改造舊思想舊作風,接近工友,參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要為人民鐵路的建設做出新貢獻。心裏卻想到任致富同誌這樣做很不合適,這樣下去容易使汪福弼造成誤解,而影響我黨對舊職員改造工作的進行。考慮到,近段發生在任致富身上的問題,薑鐵想找他做一次談話。
任致富來到辦事處,以為是讓他負責將要開展的反動黨團登記的工作,他想在這個工作下一番功夫,在鄭忠銘身上抖抖勁,查出那軍統特務組織,破一破那張永年謀殺案,也好名揚臥龍鎮,居人之上,若到那時,他就……可他哪裏料到薑鐵竟講出那些話來,他強忍性聽下,可聽著聽著他再也聽不下去了,強辯不能,反駁無理,他隻得借病複發,硬辭而別。
任致富憤憤走出辦事處,回到工務段,推開辦公室的門,剛坐下,錢逸昌便走了進來。
“任主席,您吃過飯啦?”錢逸昌說著抽出煙遞給任致富道。
任致富一擺手拒絕而氣憤地說道:“不吸了,我不能同匪特同流合汙!”
“啊!”錢逸昌震驚不小,心慌意亂,不知說什麼才好。
“怎麼你不信?”任致富憤恨地瞟了錢逸昌道。
“您話從何講起呀?”錢逸昌陡然鎮靜地說道。
“受訓啦,在辦事處!”任致富氣乎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