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在轟然叫好聲中紛紛勾了自己中意的詩題,或釣魚或看花地散去,洪鳳生拉過旁邊伺候的陳四兒道:“去看看大奶奶在做什麼,問她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隻管說出來,叫來福婆去想辦法去。”
陳四兒是洪鳳生最貼心的小廝,在府裏上下混得最好,又因識得幾個字,是以洪鳳生有事就是找他做。
陳四兒才跑到後院,就被侍書一把攔住,笑道:“渾小子,吃錯藥了還是怎麼,這兒別院那麼小,犯得著這麼撒著歡兒跑嗎?衝主子獻殷勤也不是這樣的。”
陳四兒忙笑道:“原來是侍書姐姐,大爺叫我來問大奶奶一些事,叫速去速回呢,再說這兒不比大宅,人手沒那麼多,要是荷塘邊的那些大爺們酒杯空了,茶水涼了,胡說起來,大爺還不得怪我們,所以隻有跑啦,沒驚著侍書姐姐吧?”
侍書笑道:“你倒是最有理的,進去吧,輕一點,別吵著了大奶奶,正看書呢。”
正說著,小菊微笑地從牆角轉出來,對陳四兒道:
“我看你你竟是不用進去了,剛剛我端茶進去,大奶奶吩咐了我一句,說是除了中飯敲門端進去外,誰都別打擾她。還說大爺要是喝過一滴酒,就是臭的,也不準進房間休息。因為大奶奶看的正是道家神仙一樣的書呢。我出來時候還聽見大奶奶把門閂拉上了,擺明了是不想我們去打擾的。所以四兒啊,如果大爺來問的不是要緊事,我看你竟是就這麼回大爺去,想來大爺也不會怪大奶奶的。”
侍書若有所思地看看小菊,這個原本是大爺屋裏三流丫頭的小女子,自從被柳兒指去伺候新來的大奶奶後,人就跟新發芽的水蔥兒似的,不知什麼時候又嫩了一茬兒。
現在因著大奶奶的重用,說話都有份起來,連大爺都對她們四個小字輩青眼有家。
今早這麼看似沒有煙火的交鋒,再笨的人也看出,柳兒大勢已去,此刻如果還跟著柳兒,是不是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