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在日光裏又滾過了一點兒,越發燥熱的空氣印證著時間的悄然,五月下旬的樣子,青川的夏天便完全的開始了。
過去的一個月裏,除卻其間的期中考,似乎沒有什麼事是值得擾亂生活的平和的,或者是心緒上的。曦嘉是,鬱塵是,芷楓是,或許可媚也是,大家都是的樣子,米雪兒也就是了吧!
依然每天跟鬱塵形影不離,依然與鬱塵固守著同窗同桌之誼,依然會隔三差五的跟或者是被可媚嬉笑怒罵幾句,依然固定的作息和飲食,似乎真的歲月靜好般的驚不起一絲漣漪。
不過也隻是似乎罷了,我知道的,很清楚的記得的。
比如,某日的午後,我們終於再無法忍受燥熱憋悶的室溫,悄悄借了宿管阿姨的鉗子扳手來,又悄悄你擰一下我撬一把的將原本隻拉得開五公分的窗戶完全解放了出來,頓時清風把整片整片的陽光和青草香吹了進來。不要問為什麼隻留五公分的通風口給我們,因為對於明明有了防盜網還要在窗戶上動手腳的這種防盜行為也許連學校保衛處都覺得不解,我們有怎會解釋得清這多此的一舉呢?
再比如,五一黃金周的一天裏,蘇可媚騎腳踏車載我將青川大大小小的商場逛了遍,最終還是沒能買到物美價廉的舍服。想想大家終於決定該買一件舍服的那個無眠的午夜,多麼的激情澎湃啊,以後排一排走在校園裏,該是多麼賺足回頭率的壯觀啊,也許大家感情再好也不會出現九個人同穿一條褲子的不可能事件,但咱可以情比金堅到穿一模樣的衣服啊!奈何大家開頭如此這般暢想,結尾卻如此那般神傷。粉白灰三色的簡式T恤,奈何中間大篇幅的突兀的多出了一幼稚的毛娃娃,更奈何似乎除了我跟鬱塵,大了小了,胖了瘦了,有汙漬了,其他人多少穿起來是有點不合適的,也因此大家從來沒有在同一時空裏穿起過它。作為主要買辦人的我,倒是喜歡穿的很,可為什麼作為買辦人之一的蘇大小姐甚至連商標都沒有摘下來過呢?
又比如,天氣越來越燥熱了,頭頂不頂事的風扇轉得大家越來越頭暈煩躁了,所以課上課下的大家越來越嗜睡了,再所以閑來無事的軍軍又開始整一些幺蛾子了。這不,為了徹底整治我們的上課打瞌睡之風,軍軍特地在教室後麵空出了一整排沒有椅子的課桌,誰要是犯困了呢,就自覺地站到後邊去,清醒了再坐回來。聽起來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想法啊,起初大家都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可不知是誰拋了第一塊磚之後,一個個的玉都相跟著站過去了,甚至搶站無空之後,除卻講台之外的四周牆壁上都貼滿了人。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哪個老師正在慷慨激昂著呢,忽然某某某‘噌’離了坐麻溜背壁思過去了,或者某某某醒了神又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回去了。可是大家真的是因為犯困嗎?別人也許不曉得,但起碼我們不是的。大家站一排即可以跟“相好”的姐妹兄弟紮堆閑話班常,又可以躲過老師的提問去,何樂而不為呢?
還比如什麼呢?哦,就是米雪兒我啊終於見到那位喬毅然的廬山真麵目了。沒有一點兒特別的初識,似乎早晚就該是這樣子的相遇。那天過後的第二天,敗興而歸後隻隔了一天,同樣的地點和時段,我們坐在了那裏,他也坐在了那裏,隻因為大家恰巧都喜歡或者習慣了那個餐廳罷了。那天的那人似乎是穿了一件淺藍色外套的樣子,很奇怪自己第一眼竟不是去注意人家的明星臉,而是將臉部模糊到隻有大概輪廓後的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然後不禁感歎一句,真苗條啊,真高挑啊!最後才將視線明晰定格在關鍵部位的臉上,嗯...眉毛濃密得很突兀,眼睛被黑框鏡模糊了,然後是大長臉,膚色略偏深色,冷硬了整個的輪廓線條,不是小白臉,也跟娘氣搭不上邊,嘴巴吧唧食物的頻率明顯高於常人,似乎在趕時間,偏生我竟還覺得狼吞虎咽得很好看,當然總的來說長相還是不錯的。然後當鍾楠問我們明星臉否的時候,當曦嘉和可媚說一點兒都不像鬱塵說有點兒像的時候,我才開始將他和金城武的臉慢慢重合,然後暗自得出結論,嗯,又像又不像,可是我家小武帥多了,那廝頂多就一還算好看的雄性動物,要說明星臉的話,還不如人施宇威那個偽陳冠希呢!
之後的一個月裏,我和小夥伴們隔三差五會在晚飯時間裏單方麵遇見喬毅然和他的小夥伴,不過大家窺伺夠了便早已對人家興致缺缺,似乎真的沒什麼理由繼續興致高昂下去。奇怪的是,沒有刻意再去探尋,就是不期而遇了,跑操、升旗的時候會在隊伍的尾端不經意瞥見,課間的時候有時會看見那人拿了化學器材上了樓去;晚間跑步的時候,隻漏下幾層月光的柳樹下,盡管黑漆漆的,盡管那時自己不愛在課下還戴副眼鏡,我竟也會憑一個模糊的背影就莫名的篤定了是那人;跟鬱塵上課遲到的時候,那人擦肩而過的身影竟會讓我認出了前不久白衣翩翩的那少年......拚命想要認識的時候折騰了幾次三番,怎麼認識了以後就陰魂不散了呢,真是疑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