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發現,社會民主黨人比他來得更早,且占了大部分位子,便下令把所有門關閉。他對衝鋒隊員們說,他們效忠運動的機會到了,“除了死後被抬出去,否則,我們誰都不準離開大廳。”他們的理論是,進攻是最佳防守,所以,一發現暴力的跡象,就立刻襲擊。“回答是三聲‘萬歲!’一聲比一聲粗。”希特勒這段帶浪漫色彩的敘述,在他的追隨者的回憶中也得到了反映。如同希特勒毫無疑問是這樣看待自己一樣,他的追隨者們也是這樣看待他的:必須靠戰壕裏出來、具有鋼鐵般意誌的戰士,才能為祖國恢複榮譽和光榮。
正當希特勒朝講台走去時,工人們高聲喊叫,以示威脅。希特勒置之不理,繼續前行。此時,赫爾曼·埃塞已站在前邊的一個講台上,叫大家安靜,準備開會。他跳下台,希特勒登台開講。開始時,會場上傳來“呸!”聲,但是,即使前來譏笑的人們也不得不洗耳恭聽。這樣,他便在不受幹擾的情況下,講了半個多小時。不過,他的對手們正在等待時機下手——他們把不計其數的啤酒瓶子藏在桌下,以充當武器。猛然間,某人打斷了他的講演,希特勒大聲反駁。大廳內,憤怒的喊聲此起彼伏。有個男人跳上椅子,高喊:“自由!”有個啤酒瓶朝希特勒腦袋飛去。接著又有七八個飛將過來。“蹲下!”前排的小夥子們朝婦女們喊道。施威耶太太應聲蹲下。“除了怪叫聲,啤酒瓶的乒乓聲、扭打聲、被推翻的橡木桌椅聲和木椅的折斷聲,你什麼也聽不見。廳內,他們大打出手”。出於好奇,她抬頭一望,隻見希特勒仍站立不動,盡管啤酒瓶在他周圍四散亂飛。數量上處於劣勢的衝鋒隊員們,大顯身手,凶狠扭打,不到半小時,敵人全被趕下了樓。看上去,廳內好像剛挨過炸彈似的,桌椅全被打翻,到處都是啤酒瓶。在嘈雜聲中終於傳來了赫爾曼·埃塞的聲音:“繼續開會。請發言人繼續演講!”
希特勒繼續演講時,他的衝鋒隊員們有的在包紮傷口,有的被抬了出去。希特勒講畢,掌聲四起。就在這時,一位警察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大聲喊道:“散會!散會!”
霍夫布勞斯的爭吵向希特勒證明,隻有不懼怕使用武力者才能取得成功。那晚的勝利使希特勒及其德國全國社會主義工人黨威震四方。但是,隨著黨員人數的增加,誠實善良的市民們便要求結束這些不文明的行為。巴伐利亞新政府也急於遏製希特勒,但又需要確實抓住希特勒挑釁的把柄。新政府發給希特勒一張攜帶手槍的許可證,以示公平較量。
他的炫耀武力,是全德國的民族主義者和民眾表示不滿的先兆。那年早些時候,德國拒絕了盟國增加戰爭賠款的要求,法軍和比利時軍占領了杜伊斯堡和杜塞爾多夫,以示製裁。兩個月後,盟國發出最後通牒,要德國每年支付20億馬克,連同德國出口總額的25%,作為賠款。通牒還同時威脅說,若不答應,他們便將魯爾區全部占領。
溫和而保守的內閣決意不從,但此時已由政府控製的“中央黨”卻屈從於盟國的要求。這個投降行動激怒了像希特勒那樣的民族主義分子。他們發動了一係列暴力行動,包括暗殺“中央黨”的領袖、簽署停戰條約的“罪犯”馬西阿斯·埃爾茨伯格等。那些要求維護法律與秩序的德國人,許多都把殺人凶手當作英雄來歡呼。
1921年年底,國聯宣布波蘭將收回上西裏西亞。這又成了激怒民族主義分子的新的原因。冬季來臨和馬克貶值,以及由此帶來的種種困難,都加劇了德國人的不滿情緒。1922年複活節星期天,外交大臣霍爾德·拉德諾突然轉向東方,在拉巴羅與蘇聯簽訂了條約。這又使暴力的氣氛加劇。反布爾什維克的希特勒之流,由於不懂得這一聯盟對他們振興帝國的事業所帶來的好處。對此舉憤怒萬分。德國從政治孤立中振興,對西方盟國是個嚴重打擊。對此,他們硬是視而不見。
德國與俄國同意恢複外交關係,放棄彼此向對方提出的賠款要求,並恢複貿易。如事先未與對方商量,一方不得與第三方簽訂會影響對方的經濟協定。俄國需要現代技術;德國則決心違背凡爾賽條約限製軍事力量的條款而又不引起設立在其領土上的國際限製委員會的懷疑。列寧早已要求德國協助蘇聯改組紅軍,而國防軍的領導人漢斯·馮·塞克特將軍也巴不得同意。於是,兩國的軍方便加緊聯係,來往密切。小小的德國軍隊開始訓練紅軍,還從中學到了使用特種武器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