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電報給另一位陸軍元帥帶來了新的希望。正要拋棄巴黎的密謀者的克魯格喊道:“曆史性的時刻到了!”他建議馬上與西方簽訂停戰協定。德國的新政權會同意停止用火箭對倫敦進行攻擊,如果盟軍,作為報答,停止轟炸德國的話。克魯格的熱情被凱特爾發來的一份電報潑了冷水:元首仍活著,切勿理睬本德勒大街的維茨勒本一貝克叛逆集團發出的命令。
克魯格的決心動搖了。他叫他們的參謀長設法弄清最高統帥部裏發生的事情。但他無法用電話找到瓦爾利蒙,也找不到約德爾或凱特爾。他們的缺席太蹊蹺了,使克魯格的希望重又複活。也許貝克說的是真話,希特勒果真死了!他給“狼穀”的一個密謀者掛了個電話。但他證實的卻是壞到不能再壞的消息:希特勒活著!克魯格失望地撂下電話。“嗯”,他說,“想要他的命的行動失敗了!”就元帥而言,此事到此結束。“先生們”,他說,“別再來打擾我了!”
在柏林,曾下令奪取政權的那個人也放棄了這項陰謀。馮·維茨勒本陸軍元帥,對本德勒大街的混亂表示厭煩,快步出了大樓,坐上小車,向設在措森的陸軍司令部駛去。到了那裏,他對軍需官格納將軍說,計劃全失敗了。說完,他又坐上汽車,回到他的農莊。
在“狼穀”,凱特爾剛發出一道命令,讓希姆萊擔任補充軍的司令。凱特爾補充說,“隻有他和我發出的命令才必須服從。”這道命令於晚8時20分用電傳發出。10分鍾後,黨的秘書鮑曼發出一封急電,將“某些將領企圖暗殺元首的行徑”通知所有的地方長官。他要他手下的人馬隻服從元首本人的命令。
晚9時,電台向全國發出通知,元首不久將親自向全國人民發表講話。然而,由於“狼穀”沒有直播設備,廣播大大延遲。離他們最近的錄音車也隻有在東普魯士首府科尼斯堡才能找到,而這又得花上幾個小時。
希特勒最寵愛的突擊隊長奧托·斯科爾茲內剛好也在柏林。當他聽到元首仍健在的消息時,便立即前往維也納視察他為破壞而訓練蛙人的學校。黃昏,正當他在安哈爾特車站要登上火車時,一個軍官沿著月台跑了過來。他邊跑邊喊,說城內發生了軍事叛亂,斯科爾茲內已被授命在那裏恢複秩序。
他匆匆趕至黨衛軍保安處總部。在那裏,他得到消息說,某些反叛的陸軍領導人正在奪取首都。“局勢不明朗,而且很危險”,舒倫堡說。他臉色蒼白,跟前的桌上放著一支手槍。他作了一個戲劇性的姿態。“如果他們來這裏,我就在此處保衛自己!”這是荒謬可笑之舉。斯科爾茲內忍不住笑了。他勸舒倫堡把手槍拿走,別搞什麼自殺了。
斯科爾茲內向設在柏林郊區的一個專門訓練破壞者的學校裏的一個連隊發出警戒令後,便親自進城察看。政府大院裏非常安靜。有報告說,武裝黨衛軍也在搞陰謀。為了核對這一情況,他便前往裏希特弗爾德視察黨衛軍的兵營。全都非常平靜。接著,他又驅車去黨衛軍的一個師部打聽消息,沒聽到什麼,便又開快車前往萬湖附近的空降部隊指揮部。斯科爾茲內在施圖頓將軍的別墅旁的土墩上發現了他。將軍穿著一件睡袍,正聚精會神地閱讀一大堆文件,妻子在一旁做針線活。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真是件滑稽事:在軍事叛亂中,德國最主要的司令官之一竟這樣悠閑自得。施圖頓對斯科爾茲內所說的並不信以為真。直至戈林打來電話才得到證實。戈林說:除陸軍司令部發出的命令外,其餘一律不予理睬。施圖頓將這份命令往下轉達時,斯科爾茲內便跑回舒倫堡辦公室去了。他一進門便被叫去聽電話。“你有多少人?”約德爾問。隻有一個連。“好。把部隊帶到本德勒大街去支援雷麥少校的警衛營。他們剛奉命包圍大樓。”
在本德勒大街,絕望的情緒越來越深。一直在保衛陸軍總司令部的警衛營,在營長的命令下,正開赴戈培爾官邸的後花園集合。正門隻有35名士兵留守。大樓內,奧爾布裏希特將軍於晚10時30分第三次將軍官們召集起來,說,警衛營已撤走,他們應將保護大樓的任務接過來。他說,6個出口處每個都得有總參的軍官把守。
無人反對。不過,一群武裝的忠誠分子,卻暗暗下了決心,忠於他們對元首立下的誓言,晚10時50分左右,這些人腰間掛著手榴彈,手持衝鋒槍或手槍,突然闖進奧爾布裏希特的辦公室。正當奧爾布裏希特勸他們鎮靜時,施道芬堡進來了。他急忙轉身逃走,衝進客廳。一陣掃射。施道芬堡身子一歪,好像中彈似的,接著便竄進隔壁一個辦公室。但是,過了不久,他便與貝克、奧爾布裏希特和其他密謀分子一起被生擒。片刻後,他們便見到了已被釋放的弗洛姆。“呀,先生們,”身材高大的弗洛姆將軍揮舞著手槍說,“我現在要像你們對付我那樣對付你們。”他叫他們放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