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沒有什麼光,即便是開著門,也隻能看到大廳中的情況。
大廳中的座椅都被搬走了,隻有一根根間隔一米成方陣立在地上的木樁,木樁上全是人的軀幹,沒有頭顱沒有四肢的人棍。
頭顱被倒鉤掛在了天花板上,而手臂和大腿則被掛在兩邊的牆壁上,看上去就像是陳列的上品一般低賤。
我捂住了口鼻,雖然是具體已經經過了處理,但是自然的腐爛還是存在的,此刻一股濃烈的腐臭躥進了我的鼻腔,讓我一陣反胃,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
我從行囊中拿出了從家裏帶出來的武財神的神像立在了大門口,旋即點上了一炷香,卡在麵的縫隙中。
而我則坐了下來,開始念起了往生咒,隻是沒念多久,幾悶響便傳進了我的耳朵,我睜眼循著聲音望去,卻見不知什麼時候,匕首從行囊中掉了出來,落在了身旁的地麵上。
在我看向匕首是,匕首像是被人撥了一下,刃部直直的指向了一間緊閉的房間。
我站起身來,撿起了匕首向著那扇門走了過去,將門推開了一條縫隙向裏望去,一口棺材印入了我的眼簾。
我拉開了房間裏遮在窗戶上的幔子,終於看清了棺材的細節。
這是一口銅製的棺材,上麵密密麻麻的雕刻著一些具有象征意義的神獸,和一個八卦,並且四麵都用老舊的鎖頭鎖著根本就無法看到裏麵有什麼東西。
隻是盡管如此,我還是感覺到有一股奇特的氣息從棺材裏透了出來,不似鬼怪的煞氣,也不是普通的陰氣,而是介於兩者之間,混混沌沌。
這與婆婆記錄上記載的僵屍的氣息很像,可能這裏麵躺著的就是一具僵屍。
應該是那個叫江鬆的養屍人的東西,不過這口棺材對他的作用應該已經不大了,所以他才讓他的底子在這裏看守。
養屍人是一個靠屍體吃飯的職業,是趕屍人的分支,和趕屍人一樣,他們從來都是隨行帶著屍體,用鈴鐺控製他們的行動。
難道是江鬆發現了更加好的屍體?
我驀然想起了江鬆說的那些關於衝到大澤湖的屍體的話。
進一步推測出他的目的確實是來找屍體,但是卻不是那些村民的屍體,而是那些村民從他們祖墳中刨出來的那具屍體。
這樣想來,也就能解釋那群被大水衝到大澤湖的屍體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變成了屍鬼和橫死鬼,這完全是受到了棺材裏那具死屍的影響。
隻是眼前的這具僵屍該怎麼辦呢?
婆婆的記錄上雖然記錄了僵屍的相關資料,但是卻沒有記錄殺死他的辦法。
我皺起了眉頭,向著手中的匕首看去。
或許它有辦法,要不然,它也不會提示我這裏有一句僵屍。
想到這,我連忙叫了幾個村民將這口棺材抬到了院子裏,用工具將鎖頭全部撬開,打開了這口銅製的棺材。
隻是棺材剛打開,一股奇異的香味便在空氣中飄散,我趕緊讓大家捂住口鼻,退後幾步。
而我沒有多想,便將匕首刺進了屍體的心髒。
隻見那具看起來像是剛剛死亡的女性的屍體快速的腐爛,不到兩分鍾,便化成了一灘膿水,再之後,膿水也消失不見了,要不是屍體穿著的衣服和匕首還在棺材裏,我幾乎都要以為這本來就是一口空的棺材。
眾人也被眼前這不尋常的一幕嚇了一跳,紛紛跑出了院門,不敢再向裏麵踏入半步。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我征得了村民的同意,將這間盛滿了屍體的屋子點上了一把火,大火便洶洶燃燒起來。
村民們自發的來到了這間小院的院牆外燒香燒紙,直到第二天淩晨,這大火才完全熄滅。
正午,村裏剩餘的壯年人才從廢墟之中將骨灰手機起來,就地埋在了那間小院裏。
他們打算這這間小院裏修上一間廟宇,裏麵供奉著如來,讓如來將死去的眾人帶往極樂世界。
這個想法很不錯,而且位置也合適,我也就沒有阻攔。
五菱村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大澤村的事情才剛剛開始,不過我現在知道了江鬆的目的,心裏道不是太著急。
畢竟他是想要從大澤湖裏將那口棺材撈上來,在汛期,基本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想他也應該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著急的把我趕出大澤村,因為隻有將我趕出了大澤村,村裏的人才會完全被他擺布。
隻是,現在我還沒有與他交手的能力,他的手段完全不是五菱村這兩個能比的。
想到這,我歎了口氣,連帶著腹部的傷口也隱隱作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