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遙在前,十名隱衛在後,整齊地排成一排,皆身穿清一色的黑衣,袖口和衣領繡著金色的紋理,似乎是一朵雲。
楚雲綰的目光落在最前麵的墨遙身上,他麵容平靜而淡漠,身著青衣便裝,手持玄鐵佩劍,身體挺勁如鬆。
他第一個看見楚雲綰,率先抱拳躬身向她行禮,“小姐。”
其餘十人仿佛觸動了什麼機關,齊刷刷的單膝跪地,麵朝楚雲綰,語聲恭敬而有力,“參見小姐。”
他們是納蘭華裳訓練出來的,眼中沒有皇後和九公主,隻有夫人與小姐。
楚雲綰行至他們身邊,輕輕點頭,“起來吧。”
“小姐,屬下奉主子之命,將這十名隱衛帶過來,以後便於送小姐出宮,暗中護行。”墨遙如此說道。
“你的意思是,哥哥早就已經安排好了,要送我出宮?”楚雲綰詫異。
“不,主子的意思是遵從小姐的選擇,讓屬下們配合小姐行動,以後這十人,隻會聽從小姐的吩咐。”他解釋道。
楚雲綰一邊聽一邊掃了那十人一眼,漫不經心地開口,“行,我知道了,那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都是我的人了,對嗎?”
墨凝搬了把椅子,讓她可以舒服地坐下,墨畫端來一壺上好的龍井,為她奉上熱茶。
“是,小姐。”她如此滿不在意的語氣,讓墨遙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
楚雲綰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小口,複而抬眸望著眼前的十人,神色莫測,“好,那我問你們的問題,你們一定要如實回答我,不然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知道嗎?”
十人皆是一愣,麵麵相覷,最後有一人出列替所有人回答,“屬下們清楚,小姐有什麼問題可盡管問。”
“好,那我問你們,我哥因為私藏龍袍玉璽被抓,這個龍袍玉璽,是從哪裏來的?”她緩緩開口,鳳眸緊盯,不放過任何一人的表情。
墨遙在她問出問題的時候就感覺不好,暗道壞了,一直拚命給他們使眼色,使著使著,突然感覺後背刮來一陣冷風,一雙眸子幽幽落在他身上。
他僵硬著身子,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轉頭,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主子,你自求多福吧。
回答她的依舊是站出來的那一名隱衛,和上次相比,這次他語氣略顯氣憤,“是付丞相的二千金,付流雪,枉費主子一心待她,可是她竟然勾結太子,陷害主子,害的主子傷心過度,備受煎熬……”
楚雲綰端著茶盞的手頓住,突然開口,“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哥哥被喜歡的人背叛了,一時想不開,暗自頹廢,甘願認罪?還是舍不得那個什麼付流雪受罰,寧願自己背黑鍋?”
這畫風轉變的太快,她有些接受不良。
“這……屬下也不清楚,隻是感覺主子受的打擊太大,的確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靜一下。”
楚雲綰放下茶盞,沉默半晌,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楚雲臨情緒這麼頹廢,如此一來倒是有了答案,讓他自己安靜安靜說不定能放下。
為了一個勾結太子背叛自己的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子,真是……
她感覺現在自己對這個溫柔的哥哥是各種嫌棄。
“小姐,屬下為您介紹一下他們吧。”墨遙小心翼翼地出聲,他現在迫切地想要轉移楚雲綰的話題,不料他才剛開了一個頭,她就又給他送上一個大驚嚇,驚得他險些跳起來。
隻見她輕輕瞥他一眼,挑著眉毛慢悠悠地開口,“不用了,我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你們十個回到我哥的身邊,保護他,一步也不準離開,有什麼狀況立馬向我彙報。”
眾人大驚,墨遙更是麵色嚴肅非常,“小姐,這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楚雲綰反問一句,“我哥既然把他們送了來,那他們就是我的人,我派下的指令他們自當遵從。”
她的話把墨遙堵的啞口無言,不禁苦笑,主子這次可真是想錯了,被小姐反將一軍啊。
見他沒話說了,楚雲綰瞅著那十人,語氣微揚,“還不走?”
十名隱衛靜了一下,同時朝她告別,“屬下遵命,屬下告退。”
話落,原地隻留下一串串交錯不齊的虛影,無形似有形,有形中帶著利鋒,漸漸消失無蹤。
楚雲綰眸中浮現一絲興味之色,她前世身為古武世家的人,熟讀各種武功秘籍且過目不忘,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修煉的武功之不凡。
令她遺憾的是,前世不能修習內力,現在的這副身體雖然能修習,可是畢竟錯過了最佳年齡,不管她怎麼嚐試,三個月下來,也僅僅練出細細一縷,連燭火都吹不滅。
她叫住了同樣正欲告退的墨遙,“墨遙,你們的武功是誰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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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宗瀾已經順著海螺的淒慘嚎叫聲漸漸朝長寧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