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如火,黑發如瀑,鳳眸微挑,魅惑勾人。
楚雲綰穿藍裙,幹淨利索,絕色出塵,龍曉筱習慣了她穿藍裙的時候,猛然換上紅色,隻覺得眼前一亮,魂兒都被勾走了。
“好美……”她喃喃出聲。
楚雲綰沒看她,目光落在她後麵的林恒身上。
“楚姑娘,又見麵了。”林恒眸中亦是劃過驚豔,笑著打招呼。
“雲綰,他是林恒,你們見過的……”龍曉筱先是介紹林恒,然後盯著楚雲綰看,看著看著,忽然張開手撲了上去給她一個熊抱,“雲綰,你真美,我要是個男的,肯定打死也要把你娶回家。”
“可是你是一個女的。”楚雲綰用遺憾的語氣道。
龍曉筱哀怨道:“所以才虧啊,白白便宜了皇叔。”
楚雲綰撫了撫她的頭以表安慰,“沒關係,下輩子投胎成一個男人,看看你能爭過你皇叔不。”
“還是算了,什麼時候你不要皇叔了我再撿個漏吧。”龍曉筱慫了。
楚雲綰又把眸光放在林恒身上,“林公子是來找曉筱的嗎?”
“本來是,既然楚姑娘在,那林某就不打擾兩位了,下回再來也是一樣的。”林恒告辭。
楚雲綰沒挽留,在他走後把門關好,轉身問龍曉筱,“他怎麼來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林恒應該是一直跟在龍芊雅身邊的吧,聽說還是龍芊雅的追隨者。
“我也不知道,最近我都快被他煩死了,天天有的沒的就跟著我,有什麼好東西也買了往我這裏送,問題是他喜歡的人是龍芊雅啊,為毛一直對我獻殷勤呢?”一提這件事,龍曉筱就炸毛。
楚雲綰鳳眸深了深,“你隻需要記住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恒不像個心思簡單的人,他上麵有一個大哥將他壓得死死的,龍曉筱可能什麼都沒看出來,但是她卻看出來一些,龍芊雅的追隨者或許隻是表象,他真正的目的,應該是一位公主。
他想借著駙馬這個身份翻身,之前追著龍芊雅是因為龍芊雅得寵,眼下殷玉華和她的事情有點本事的人都知道了,他自然不想接攬一個名聲被毀了一半的人做妻子。
於是,龍曉筱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第二個目標。
“放心吧,我有那麼傻嗎,我可不喜歡他那一類型的。”
“那你喜歡哪一類型的?”楚雲綰饒有興致地反問。
“我……”龍曉筱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一轉,“我喜歡的類型,還沒出現呢。”
楚雲綰笑笑,沒多問。
“對了,你今天怎麼回事,一身的血,把我嚇了一跳,遇見劫匪了?”龍曉筱想起她那一身的血,忍不住問道。
“沒遇見劫匪。”楚雲綰瞟了她一眼,“遇見殺手了。”
“殺手?”龍曉筱眼睛不斷往她身上瞄,“沒受傷吧。”
“沒事。”楚雲綰想到今天殷玉華對她說的話,眉山閃過鬱色,“曉筱,你感覺我對你皇叔怎麼樣,是不是很粘他?”
“何止是粘,你倆不在一塊的時候,你就是隻狼,你倆在一塊的時候,就是隻小白兔,乖的不能再乖,偶爾使使小性子當回小野貓,被他吃的死死的,一會兒不見就想。”龍曉筱一副那當然的表情。
楚雲綰揉揉眉心,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這兩天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閉關?閉關幹什麼?”
“研究幫你皇叔治病的方法,你父皇隻給了我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內治不好,估計我就玩完了。”
龍曉筱眉毛一豎,瞪大眼,“他敢!我保你!”
楚雲綰挑剔地瞅了她兩眼,“等你保我,我早就沒了。”
龍曉筱精神萎縮,好吧,她確實保不住,誰讓對方是她老子呢。
“曉筱。”沉默片刻,楚雲綰道,“如果哪天你父皇和皇叔打起來,你會站在哪一邊?”
這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玄翊和龍循的爭鬥已經開始,以龍循的性子,必定是不死不休,龍曉筱夾在兩人中間,肯定很難受的。
“他們打就讓他們打好了,我才不管,反正兩邊不管誰輸了,我照樣是我的公主,皇叔總不會因為當了皇帝,就把我貶成平民吧。”龍曉筱眨眨眼,“況且不是還有你在嗎,你會丟下我不管嗎?”
“不會。”楚雲綰感覺自己是白擔心了。
“那不就得了,他們愛打就打,我就在一邊看著。”
楚雲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定她是真的不在意,才起身,“我走了,最後,別離林恒太近。”
“恩恩,放心吧。”龍曉筱連連點頭。
楚雲綰穿著一身紅衣回到宅子的時候,引得很多人紛紛側目,王管家笑道:“楚姑娘穿紅衣,很漂亮。”
楚雲綰莞爾,“謝謝誇讚。”
她先去了書房,宗瀾正在裏麵接見一位大臣,她到的時候,大臣剛好離開。
“玄翊,我今天換了一身紅衣,他們都說很漂亮。”楚雲綰眉眼彎彎。
“你穿什麼都很漂亮。”宗瀾能從她語氣中感受到喜悅,不由也勾了勾唇角,隨即他神色一凝,“你身上怎麼有血腥味?”
楚雲綰歎了口氣,“果然還是瞞不過你,我今天出去遇見殺手了,不過他們太笨,沒有一個能打得過我的,最後全跑了。”
宗瀾靜默一會兒,所謂殺手,幕後主使兩人心裏都清楚,“還是我連累了你。”
“嘿嘿,有沒有感覺很愧疚,所以你以後得把我時刻放在身邊,萬一遇到突發事件好保護我。”楚雲綰打趣。
“隻要你不嫌煩,我當然是願意的。”
楚雲綰笑眯眯地盯著他,這人一直是一身錦白,從來沒見他穿過其他顏色的衣裳,她忽然想看他穿上其他顏色的衣裳。
“玄翊,我都換上紅色的衣裙了,你什麼時候也換一身紅色的給我看看啊?”她狀若不經意地問道,滿心期待他的回答。
男子一般什麼時候穿紅色衣袍?當然是大婚的時候了。
宗瀾表情微微一頓,“紅色的?”
他有些難以想象自己穿上紅色會是什麼樣子,隨即他便察覺出小丫頭的心思,輕輕搖頭,“這個暫時不行。”
“那什麼時候行?”楚雲綰不滿。
“最起碼得等到我能看見之後。”
“好,那一言為定。”
她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什麼仇恨,都比不上眼前人來得重要,先把他眼睛治好再說。
——
楚雲綰閉關了,閉關前畫了幾張男子衣飾的圖紙,交給墨凝讓千色綢莊的人做出來。
墨凝看著圖紙,眸中閃過詫異,卻沒有問什麼,點頭應是。
今年注定是多災的一年,九月悄然過去,十月裏,剛遇刺恢複元氣不久的太子龍潛淵,在上朝的時候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儼然是中毒之兆。
這一倒,龍循和大臣們都慌了,太子身為唯一的皇位繼承人,他要是有個萬一,這北翎的大好江山怎麼辦,誰來繼承?
說到繼承,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想到宗瀾,表情十分微妙,原本心向皇上的忠臣也蠢蠢欲動起來。
龍循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十歲,疲憊不堪,滿頭白發。
他堅信這一定是宗瀾做的,奈何卻找不到證據。
宗瀾隻是事不關己地坐著,任其他人各種猜測,就是沒有一點反應。
納蘭老爺子和納蘭華榮作為太醫院最德高望重的禦醫,卻對龍潛淵中的毒束手無策。
那毒極其霸道,日積月累形成,一旦爆發直逼其心髒,使中毒者每逢夜心口便呈現難以忍受的尖銳疼痛,並慢慢腐蝕五髒六腑,阻礙五經六脈,時間一久,武功盡失,廢人一個,最後喪失五感,痛苦而死。
眼見龍潛淵的生機漸漸消失,龍循大怒,對納蘭家下了死令,如果治不好太子,納蘭家的人統統都要陪葬,株連九族。
納蘭老爺子冷汗立馬就下來了,和納蘭華榮商量過後,決定險中求勝,用了個古老的解毒法子,換血。
換血此事,本就難度甚大,這不,換到一半,太子身上的毒突然發作,直接一命嗚呼了。
氣的龍循當場就昏厥過去,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納蘭家一家全部關進天牢,除了不知跑到哪裏去的納蘭華明,所有人無一幸免,甚至還派了禦林軍去宗瀾那裏抓楚雲綰。
龍循想的很簡單,既然他的皇兒沒了,憑什麼宗瀾的眼睛還能有希望,他不但要把這絲希望掐滅,還要讓宗瀾為他的皇兒償命。
宗瀾自是不肯,調來了王府私軍將整個宅子團團包圍起來與禦林軍對峙,與龍循之間的一戰,終是打響。
自這日起,宗瀾再也沒有去朝堂,但是他的宅子大臣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反而比往皇宮跑的還勤,人也整日坐在書房,經常處理事務到半夜。
楚雲綰對這些並不知曉,在房間裏專心衝刺醫神訣。
隔壁。
宗瀾靠在小門旁邊,海螺輕巧地跳到他的懷裏,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它的毛。
自從楚雲綰閉關,兩人中間相隔的這道門,就再也沒有響過。
“喵……”海螺翻了個身,露出柔軟的肚皮和脖子上掛的三條不同顏色的小魚。
“怎麼,你也想她了嗎。”宗瀾喃喃道。
海螺伸出小舌頭舔舔他的手掌,“喵。”
宗瀾輕輕一笑,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放心,她很快就出來了。”
十一月底,在宗瀾和龍循的對峙中,定國和南胤的使者同時來到北翎,同時進宮麵聖。
文武百官的注視之下,定國大將軍楊立緩緩拜了一禮,“定國楊立參見北翎皇上,此番前來,末將奉吾皇旨意,接吾國九公主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