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月從茶水間走出來，指了指手腕，說：“多少點了？我說了多少次？做秘書的永遠要比上司早，要提前半個小時回辦公室。”
兩個女孩一起點頭，“是，月姐。”
汪明月忽然走上兩步，手指指出。其中一個女孩的身材極高，一雙修長的大腿曲線柔美，鍾火麟早就留意了，也暗暗幻想過。她穿著黑色絲襪，白色的西裝裙剛好蓋住臀部，很性感。
汪明月說：“你又這樣了，裙子太短。當秘書的穿著一定要莊重，不然別人會以為你故意勾引上司，說閑話多難聽？”
女孩名叫張敏，是庶務部經理陳誌東的秘書。她雙手遮住裙角，說：“月姐，不是裙子短，是我的腿長而已。”
“不能買長點的裙子嗎？”
“這裙子是限量版，我好幸苦才搶到手的。”
汪明月無奈地搖搖頭，目光轉向另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心中一驚，趕緊檢查一遍衣服，幸好沒發現什麼不對，但汪明月手指一指，“早上很趕時間？眉筆畫歪了知道不？”
“啊！”那女孩趕緊捂住眉毛。她叫劉一萍，是租務部經理謝展鵬的秘書。
汪明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們呀，要我提醒多少次？晚上別玩那麼深夜，臨睡前就準備好第二天的衣服，提早起床，提早上班做準備工作，幫上司安排好日程表。”她的語氣很緩很溫和，但責怪的意思十分明顯，兩個女孩低著頭，乖乖地受訓。
汪明月繼續說：“上班不專心，隔三差五就出錯，怎麼能成為一位出色的秘書？”
張敏低聲咕噥：“女孩子嘛，每天的心情都不同，昨晚想穿的衣服，一起床就不想穿了。”
汪明月臉色一沉，“那就多準備幾套衣服！你們要不是玩得那麼晚睡得那麼晚，怎麼挑衣服穿也來得及。”
劉一萍低聲說：“月姐，我可沒有出去玩……”
汪明月一皺眉。
忽然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幾個人陸續走進來。他們都是公司的同事，紛紛打招呼：“月姐好。”張敏和劉一萍趁機坐回自己的位置，免得繼續挨罵。
鍾火麟也回到了影印房。
汪明月就站在過道中間，一邊微微點頭回禮，一邊雙眼掃視，像個檢閱士兵的大將軍一樣。
總經理張傳富到了。他五十歲左右，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笑容和藹可親，但是……他的容貌似乎醜了點。鼻子太大，嘴巴也太大，額頭卻很窄，把臉頰壓成了扁狀。一個總經理長成這樣，會不會影響商場？
據聞他沒什麼本事，之所以能坐這個位置，是集團主席李龍一的照顧。他們之間有些怎麼樣的關係，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汪明月終於把頭微微低下，輕聲喊：“張總，您好。”
張傳富嗬嗬一笑，說：“我聞到了不同的香味，今天喝的是什麼？”
汪明月說：“是藍山咖啡。”
張傳富“哇”一聲，“是嗎？好，很好。”走進了個人辦公室。汪明月捧著杯子和咖啡壺，跟了進去。
這兩人一走開，整個辦公室忽然就活躍起來。有人去泡茶衝咖啡，有人去衛生間，有人站起身伸懶腰打嗬欠，也有人拿出小鏡子補妝，形形色色什麼狀況都有。
莎莎走進影印間，說：“喂，來那麼早？”
鍾火麟神氣地打個哈哈，“我勤快。”
莎莎撇撇嘴巴，走開了。辦公室裏人影晃動，好像都在忙自己的活兒，但是，一切都很有規律，差不多十分鍾，各人重新坐好，又靜了下來。過了不久，總經理室房門打開，汪明月走出來，雙眼到處掃視一番，坐回自己的位置。
這便是公司文化。下屬總知道上司的習性，鑽著空子偷偷懶。汪明月每天早上必須給張總衝咖啡，必須彙報當天日程安排，這誰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