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哥冷冷地說:“怎樣關你屁事,不能想想的?”
瘦青年說:“可以想,隻管慢慢想,哈哈。”
那個非主流少女大聲接口了:“排骨你少囂張!”
一個叫紅毛,一個叫排骨,外號倒也貼切得很。排骨聳聳肩膀沒出聲反駁,臉上蕩漾著得意的表情。
紅毛走過去彎腰瞅了瞅,又側腰看了看,始終難以下手,不禁輕輕歎氣,“沒辦法了,母球直接入袋吧。”
排骨哈哈大笑,忽然有個聲音弱弱地說:“不用,這球還有的救……”
“嗯?”
“嚇?”
“什麼?”
大家紛紛轉頭順著看去,說話的正是鍾火麟。他不是多嘴的人,但見獵心喜實在忍不住了。這時那麼多人看著他,他才想起孤身在外不宜多事,轉身想走。
“等等!”
“別走!”
紅毛和排骨居然一起喊住了他。
紅毛問:“這球真有的救?”
排骨問:“要是救不了怎麼辦?”
鍾火麟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遲疑著,最終他低聲問:“你們是不是在賭?”他曾經試過厲害,心裏忌憚得很。
紅毛說:“賭又怎樣,不賭又怎樣?”
鍾火麟說:“如果賭的話,就算了,如果不賭的話,讓我來試試。”
紅毛狐疑地打量著鍾火麟,問:“你行?”
鍾火麟笑笑,“應該行。”
排骨說:“原本是沒賭的,但現在賭了,就賭這球。”
鍾火麟慌忙說:“我不賭博的……”
排骨一瞪眼,“誰讓你多嘴,你好神氣嗎?”
鍾火麟暗暗叫苦,沒出聲。
排骨悻悻地哼了聲,“很厲害?好,我倒要瞧瞧,那就賭小點,你輸了的話結帳算了。”
鍾火麟心想:“結帳問題不大,誰讓我多嘴呢?”於是轉身拿起球杆,沾上滑石粉抹了抹,慢慢站好位置。
旁觀者又多了好幾個,圍得水泄不通,人人都不出聲靜靜看著,幾乎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這球真夠空間穿過去?”
有人輕輕點頭,想:“看樣子,他的技術不錯,這球或許真的有救。”有人麵含冷笑,想:“臭小子胡吹大氣想碰運氣?得罪了這些地痞可不是鬧著玩的。”
打桌球最主要的是什麼?眼力。
鍾火麟的眼力無疑是極為準確的,他有這個天賦,普通人根本無法相比,所以他打球十分厲害。
他沒什麼嗜好,就喜歡打桌球。從中學開始,他就不可抑製地愛上了它,越打越順手,越打技術越好。但是,在大學的時候,他沾上了歪風邪氣,以為能靠打球賺點外快,卻差點陷入賭博的深淵。在一次與高手的對決中,他輸了,輸得很慘……
他已經戒了大半年,現在一拿起球杆,哪種充實、有力的感覺頓時馬上回來了,就像英雄重生、魔王複蘇一樣。
這球他已經準確地測量過,可以毫厘之差穿過去,沒問題。問題在於出手穩不穩、定不定!
“呼……”他調整呼吸,輕輕地撫摸著球杆,目光炯炯地盯著桌麵。三球之間的空隙越來越清晰,清晰得連球上細微的損花都能看見。
他張開雙腿蹲下馬步,上身緩緩彎曲,左手托起了球杆。這都是必須的步驟,他的架勢一拉開,不知怎地無形中就生出了一股威猛的氣度——像大山一樣沉凝的氣度,似乎風吹雨打也不能動搖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