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源盯著鍾火麟,笑意盈盈,目光卻閃亮得很。
鍾火麟連連點頭,心裏有些慌亂了,想:“他的話裏有刺……算了,就一個月而已,陪李龍一玩玩吧,犯不著得罪他。昨天看來,他真像有滿腹的心事一樣。”於是說:“好吧,既然曾助理親自來了,我怎能不聽話呢?”
曾思源暗暗稱讚:“這小子倒是不笨,腦筋轉得挺快。”微微一笑,伸手拍拍鍾火麟的肩膀說:“既然決定了就好好幹,記住,隨傳隨到,行?”
鍾火麟站起來說:“行!”心念閃動想:“反正答應了回去,總閑著不是辦法啊。”又說:“曾助理,我還有一個小要求……”
“哦?說來聽聽。”
“我想……無所事事不太好的。如果陪老板打球,老板喜歡喝兩杯,不如晚上我去吧台幫忙,順便……”
“哈哈,你想學調酒?”
“是的。”
“這個……”曾思源沉思了一會兒,“調酒是大學問啊,據我所知,Loki出國學了許久才有現在的名氣,何況他有了徒弟,肯不肯教你我可沒把握。”
鍾火麟說:“他不肯教就不肯教,我可以偷師嘛。”
曾思源笑笑,“那好,你晚上就去吧台上班,直接受我管理,嗯?”
鍾火麟笑著:“好。”
曾思源站了起來,目光上下轉動一番,滿意地點點頭,告辭離去。
搞定了這件事,他當然得立即向李龍一彙報,通過電話後,他回到龍騰公司大廈。整幢大樓都是龍騰的物業,第八層是幾個重要人物的辦公室,李龍一就在這裏。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周圍一片靜悄悄、黑暗暗的。李龍一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謝曉峰和童保在接待處等著。
曾思源輕輕敲開了門,李龍一隨意地擺擺手,說:“坐吧。”曾思源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擔憂地問:“老板,身體要緊,回去休息好嗎?”
李龍一輕輕歎氣,“唉,想不通事情,回去也是睡不著。”
“不如……把鍾火麟叫來打上一局?”
“嗬嗬,暫時不想……噯,對了,怎麼把他叫回來的?”
曾思源聳聳肩膀,“這小子倒是挺棘手,升職加薪還不行,最後唯有嚇一嚇他才搞定。”
李龍一哈哈一笑,“那小子看來也不壞,沒怎麼為難你吧?”
“暫時約定一個月時間,五千塊讓他隨叫隨到。”
“一個月?”
“我想著一個月後,老板心煩的事情也應該處理好了,畢竟他和羅經理鬧得不愉快,所以……”
“嗯。”
“請個閑人就能令老板開心的話,多值!如果以後老板心情好了不需要他了,就把他辭退得了。”
李龍一忽然緊皺眉頭,喃喃地說:“一個月?恐怕有得煩呢。”
曾思源口齒蠕動,終於忍不住問:“還沒查到人在哪裏?”
李龍一搖搖頭,“已經被秘密關押,基本上沒人知道確切的地點。”
曾思源試探著問:“連鄒書記也……”
李龍一立即打手勢截住話語,瞧了瞧門口,低聲說:“現在是非常時期,小心隔牆有耳。”
曾思源低頭說:“是的,老板。”果然不敢再多問,房間內的氣氛頓時沉凝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李龍一站起身來回踱步,平時濃密飛揚的眉頭根本就沒舒展開過,顯見心情之沉重。
他是江湖大鱷,在商海縱橫半生,可謂練得銅皮鐵骨、渾身是刀,現在卻煩惱成這個樣子,可知所遇上的問題有多嚴重。
曾思源靜靜坐著,謹慎得連呼吸也盡量放輕。
又過了好一會兒,李龍一重重地哼了聲,“悶也悶死了,走。”帶著曾思源出去,叫上謝曉峰和童保,四人一車離開龍騰大廈。一個小時後來到一間規模氣派的水療會所,開了一個包房泡浴。謝曉峰兩人在外間,他和曾思源在裏間焗桑拿。
陣陣氤氳繚繞,高溫出汗讓人的神經緩緩鬆弛。李龍一體型魁梧,不過人到中年微微發福,滿身肌肉漲開來顯得特別大塊。他沒有紋身,隻有幾條深淺不一的傷疤,刻著以前瘋狂歲月的印記。
奇怪的是,曾思源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應該是個大學生,居然有紋身。他的胸膛有個獸頭凶狠猙獰,雖然不太大,但似乎包含著一段極不尋常的過去。
兩人都在沉重地呼吸,靜靜躺在木排椅上享受,忽然李龍一長長歎氣:“好,你昨天中午說得好。”
曾思源目光一亮,“老板真的同意?”
“想了許多沒想到別的方法了。”
“那我立即著手去辦……”
“還不行!”
“哦?”
李龍一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還在等一個人的重要消息,如果等到的話所有的煩惱都會解決掉。”
“是的,明白。”
“但無論怎麼說,手上的錢得盡快放出,給追查到或者有人居心不良,都是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