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彎曲的小道上,車速接近一百,那是何等危險的事情?鍾火麟雖然是會開車了,但根本就反應不過來。才兩分鍾,因為他的手臂繃得太緊,一時轉不過彎,眼看著就要衝出荒地。阿冼及時伸手過去一扭方向盤,緊接著擺了兩擺,將車子控製住。鍾火麟大驚失色,慌忙停下車,猛喘大氣。
阿冼冷冷地說:“怕什麼?有我在!”
鍾火麟惶恐地看著他,嚇得還沒回過氣。
阿冼嗤笑:“不敢了?那算了。”
鍾火麟歇了一會兒,心中不服,“就算我敢,你也得教啊!就讓我這樣猛開有用嗎?”
“教?”
“你不教我訣竅,我怎麼會?”
“哈哈……”阿冼大笑幾聲,“飆車的訣竅就是開,猛開!”
“你……”
“熟能生巧,開得多了,開得快了,反應就形成了。這是入門基本法!”
鍾火麟暗怒,說:“就這樣開,摔出路邊怎麼辦?”
阿冼一瞪眼睛,“我讓你開你就開!有我在,聽到沒有?”
鍾火麟想了想,就要放棄了,但他一接觸阿冼的目光,裏麵盡是些嘲笑的意味,頓時激起了他的鬥誌,心想:“他丫的,車又不是我的,這裏又沒有懸崖峭壁,怕個球?”於是他大聲說:“好!開就開!”腳下一踩,保時捷又“嗚嗚嗚”地衝了出去。
飆車無疑是在玩命,這點誰都知道。
鍾火麟一邊克製著自己的恐懼,一邊卻又感覺到無比的刺激。在阿冼簡短的指令下,他經曆了人生另外一種磨練。
“刹車!” 、“打右!” 、“別靠太邊!” 、“手臂別太緊!”
……
做人有了寄托,時間過得特別快。眨眼就過了兩個星期,鍾火麟身上的傷已好,下巴也拆除了護托,就是沒有完全消腫,有個大疙瘩。醫生交代不能大意,得再休養一個月才行,不過不需要他天天護理了,便和護士離去。
這段時間鍾火麟很特別,他仿佛回到了孩童時期,就像剛學自行車的那種興奮和緊張。他每天都很擔心自己出車禍,卻每天都渴望著開車!他的反應能力本來就比別人快,有阿冼陪伴在身邊,膽子越來越大了。
但他和阿冼之間卻沒什麼話說。阿冼總是一副冷酷的表情,隻是簡短而生硬地,在行車當中教他一些技巧,比如腳製動和手製動幾時用,方向盤怎麼打之類。下車之後他不再出聲,由得鍾火麟自己細細琢磨和品味。
這和所有的教育大相徑庭。一般的教育都是先學理論,再實踐。阿冼的卻是先實踐而不談理論,道理已融入了實踐當中。這讓鍾火麟很吃不消,不禁時時暗罵。但也奇怪,鍾火麟放手駕駛,出的錯誤越來越少,晚上回去躺在床上,想起日間的一切一切,總是回味無窮。
他知道,阿冼確實是個高手,沒有他的護航,他根本不可能進步那麼快。可惜的是,兩個星期之後,他不再和鍾火麟出車,讓鍾火麟自己練習。
鍾火麟的體力完全恢複,四肢如常,每天都不閑著,除了出來練車,就在房間裏苦練基本功。拉筋、掌上撐、仰臥起坐、紮馬……為日後重新學武做積極的準備。經過那麼多次的搏鬥,他深深體會到武術的重要性。
不過,少了阿冼在身邊,鍾火麟不敢放肆了,練習得小心翼翼,總覺得不夠順暢。他本想和阿冼好好談談,拉拉交情,但阿冼拒人千裏之外,冷冰冰!
反倒是阿信挺聊得來。
阿信也是李家的保鏢,守著大門口,每天看到鍾火麟和阿冼外出,他都微笑著打招呼,所以他們熟絡了。
鍾火麟心中有個疑問,李鳳一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直沒見她出現?某一天他和阿信閑聊,終於得知,原來她離開了本市。
鍾火麟總在猜想,她為什麼會離開呢?難道是他傷了她的心?沒那麼簡單吧?他偶爾看到李龍一匆匆的身影,即使是在微笑打招呼,也掩飾不住那股沉凝的氣色,還有那一群總跟在他身後的兄弟,加上家裏各處守著的保鏢,都顯示著李龍一如臨大敵。
李龍一在忙,應該是忙著對付那群綁架李鳳一的敵人,所以才把她送到外邊去。那群敵人,當然就是黎武峰一夥了!
在李龍一家中,鍾火麟隻和阿信談得來。阿信是個年輕小夥,長得濃眉大眼骨骼粗壯,性情直爽。他喜歡運動,也喜歡武術,自稱是泰拳高手,常和鍾火麟聊起搏鬥的樂趣。
鍾火麟知道自己是半吊子,沒敢在他麵前透露學莫家拳的事,眼見他身上塊塊墳起的肌肉,和結了一層層厚繭的關節,心下暗暗羨慕,更增加了學武的決心。
既然李鳳一離開了本市,鍾火麟就安心了。眨眼又是大半月,李龍一和戴媚兒露麵的次數增多,麵色也緩和下來,似乎問題已經搞定。鍾火麟心知是離開的時候了,便向李龍一告辭。
李龍一嗬嗬一笑,說:“知道你的傷勢無大礙,我也欣慰。這樣吧,你明天再走,我送你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