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邊已經吵得震翻天,觀眾都在為狂牛呐喊打氣,而狂牛隻是靜靜地站著,雙眼看向自己的腳尖,對周圍完全不理睬,一副大宗師的風度。
司儀說了一通話,接著介紹狂牛的對手。一個人走出來,猶如豹子一般的敏捷,看來很有本事。鍾火麟一見又是吃驚,原來這人他是認得的,李龍一家裏的保鏢,阿信。
鍾火麟當初救了李鳳一,在李家養傷的時候,與他的關係最好,當然知道他是泰拳高手,但他為什麼冒險來比賽呢?
鍾火麟側頭望向曾思源,曾思源苦笑一下。
鍾火麟忍不住了,走過去輕聲說:“曾助理……”
曾思源輕輕歎氣,“不是我逼他的,他等錢用,而且,他不弱。”
鍾火麟點點頭,心中十分擔憂。
場上突然就靜下來,隨著司儀的手勢一落,阿信大吼一聲撲過去,搶著進攻。他早已看過狂牛的比賽,心知不能讓他先出手。
狂牛連連後退抵擋,踩著細碎的步伐,一點也不慌亂。眼見他被逼得到了鐵絲網邊,他一個側身換了方位,繼續退。
阿信也是泰拳高手,高掃腿、側掃腿、低掃腿,腿腿都那麼有力。
“噗、噗。”是雙方腿腳相交發出的聲音。
阿信大吼一聲,中宮一腿踹去,狂牛雙臂抵擋,突然一個趔趄似乎擋不住。阿信再大吼衝上,抬起膝蓋就撞。
泰拳中很講究膝蓋和手肘的頂撞力量,學泰拳的人基本都把膝蓋和手肘的外皮磨成厚厚的一團,即使是鐵門也能撞凹。
阿信這一撞氣勢洶洶,哪知鍾火麟失聲大喊:“糟糕!”
隻見狂牛一縮肚子雙手一抱就抱住了阿信的大腿,緊接著用力一輪就把阿信整個人掄飛出去。阿信臨危不懼,空中一個轉身卸力,在地下翻個身就站了起來。
可惜先機已經喪失了!
狂牛如影相隨撲去,左拳一閃打出,阿信趕緊舉起手臂擋住。狂牛右拳再出,阿信再擋,但狂牛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拳都是那麼的沉重,那麼的迅速。他的拳頭硬生生地撞開阿信的雙臂,再打在胸膛、肚皮上,阿信痛得大吼,趕緊用力守住。
一拳、兩拳、十拳……狂牛的體力竟好像無休無止,一連打出十幾記猛拳,充分發揮了“狂”性。
幾百觀眾瞬間爆發了陣陣呐喊,阿信已經被打得彎著腰、縮著頭,情況不妙。持續的擊打造成了抵擋的習慣性,阿信頓時就忽視了下盤。
鍾火麟又喊一聲,“注意低掃腿啊!”話音剛落,狂牛的小腿一掃就掃中阿信的腿肚子,他整個人晃了晃,雙手臂鬆開一線。
就這麼一線對於狂牛來說足夠了,他一拳硬穿過去,打在阿信的鼻子上。
“噗……”鮮血噴灑而出,阿信的頭顱後昂,雙臂再慣性鬆開。
狂牛動作不停,一拳、兩拳、三拳,再加上一個膝蓋頂撞,阿信睡到地上,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滿場觀眾不停呼喊,很多人抓住了鐵絲網用力搖晃,氣氛達到了高潮。鍾火麟瞧得滿身冷汗,拳頭攥得緊緊的。
呂福高斜眼盯著他,目光警惕。
狂牛還沒住手,一腳狠狠踩下,阿信又是吐血,整個人縮成一團。再一腳踩下,他勉強擋了一擋,還是痛得痙攣。
鍾火麟瞧得熱血沸騰,突然大喊:“曾助理,不救阿信嗎?”
曾思源說:“下麵有人看著。”
“怎麼看?看他死了沒有?”
“不會,打拳有暫時性休克,很多拳手緩過氣來能絕地反擊,所以不可以那麼快就判他輸。”
“他的對手是狂牛,沒機會的了!”
就這麼兩句話時間,狂牛又踩了幾腳,然後忽然整個人跳起,曲著雙腿用膝蓋淩空撞下!
鍾火麟瞧得一顆心蹦了出來,手臂一用力,就拉開了玻璃窗。
狂牛這一撞威猛無匹,阿信如果被撞中,就算不死,治好也有後遺症,可能就殘廢了。幸好,阿信勉強奮力一個打滾滾開。
“砰!”狂牛的膝蓋撞上擂台,發出巨大的聲響。他的膝蓋長滿了厚厚的繭子,就像是塑料一樣,居然一點事也沒有。
阿信畢竟鍛煉有素,這時顫抖地爬起來,但還沒站定就被狂牛一腳掃倒,接著猛踩。
阿信的臉上滿是血跡,狂牛的臉上滿是猙獰!
觀眾在呐喊,阿信在呻吟,狂牛在怒嘯……鍾火麟的心在滴血!忽然他大吼一聲,竟做出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決定,從窗台跳了下去!
“哇……”
“咦?”
“噢……”四周一陣吵,突然就靜了下來。
狂牛轉身盯著鍾火麟,目光陰冷。
鍾火麟大聲說:“他輸了,放過他!”
狂牛哼一聲,向鍾火麟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