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火麟眨眨眼睛,“當然是無意的。”
老鬼不信,說“無意的?別騙我,我看你出招凶狠無比,顯然平時訓練有素,絕對不是臨時用得出來的。”
“我……當時心中憤怒而已。”
“你學的是什麼拳?”
鍾火麟心想不能把莫家拉下水,沉吟不語。
曾思源說:“無論學什麼拳都好,學以致用就行。”
老鬼皺著眉頭想了下,又說:“讓我帶帶他吧,現在有了經驗,三個月就行了。”
鍾火麟大驚失色,“不不,我不打了!”
曾思源嗬嗬一笑,“好,不打就不打。”朝老鬼使個眼色。
老鬼無奈地走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咧嘴一笑說:“鍾火麟,以後想成為真正的擂台殺手,記得找我!嘎嘎,嘎嘎嘎……”笑聲中關上了門。
鍾火麟隻覺一陣反胃,恨不得一拳把他那醜臉揍得稀巴爛。
曾思源說:“你幫了我的大忙,我不會再逼你打拳,畢竟這是一個無底深潭,一失敗就萬劫不複了。”
“謝謝曾助理。”
“謝我?我才是真正感謝你呢。火麟,你很厲害,這三十萬元是你應得的。”
“啊!”
“哈哈,我說過的,隻要你幫我打贏一場拳賽,就給你三十萬,而對手就是那個狂牛!”
“唉……這錢賺得危險啊!”
“富貴險中求!不過你是一個人才,我也不想你掉進泥坑可惜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你就不要出手了。”
鍾火麟應付著笑笑,心想:“還有萬不得已的時候?就是說到時又有人來挑戰,我還得上?我的媽呀……”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便問:“信哥怎樣了?”
曾思源的笑容僵在臉上,歎氣說:“他……唉,受傷很重,身體或許不能複原了。”
鍾火麟心中一陣難過,又問:“他為什麼要打拳呢?”
曾思源苦笑,“還是那些普通而悲哀的原因,他的親人得了重病,他必須籌一大筆錢……放心吧,我答應過他,即使他輸了,我也給他八萬元。”
“才八萬?我看肯定不夠。”
“嗯,可能吧。”
“曾助理,我想看看他。”
“好,他在隔壁,我扶你。”
兩人走出房間,廳裏有七八個曾思源的手下,立即齊刷刷地站起喊:“大哥好,火哥好。”
曾思源聽慣了,隻是點點頭。鍾火麟一愣,有些難為情。
曾思源說:“你現在是火哥了,真正的火哥。”
鍾火麟尷尬地笑笑,“不是吧?”
“不是?現在整個廣南市道上誰不知道你火哥?一夜之間,你的名聲響徹黑社會,以後去酒吧、夜店、夜總會,再也不用亮老板的號,就亮自己的號,立即可以……”
“不要,不用了。”
曾思源哈哈大笑幾聲,說:“你們再喊。”
那些人便再次大喊:“火哥好!”
鍾火麟心底又驚又喜,臉上忍不住露出激動的表情。做人嘛,掙的就是個麵子,現在有錢有麵子,他當然高興。
兩人走進一間小房,阿信躺在床上,微微張開眼睛,眼內毫無一絲光彩。
鍾火麟輕輕喊:“信哥。”
阿信勉強一笑,很虛弱地說:“火麟……”
“信哥,你……”鍾火麟忽然就悲從心起,語氣哽咽。
“我……還挺得……住。”
“信哥!”
“謝謝你……救我!”
“我們是朋友,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打死?”
“我……唉,以前我真傻,總在你麵前吹噓武功,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高手!”
“別說這些,信哥,你家人需要多少錢治病?”
阿信愣住了。
鍾火麟扭頭向曾思源說:“我把獎金給信哥,三十萬我不要了。”他眼見阿信如此淒慘,不但幫不了家人,而且以後連自己的生活也難以照顧,頓時大起惻隱之心。他剛經曆過生死,可以說感同身受。
曾思源輕輕拍打他的肩膀,點頭讚揚:“火麟,你真夠義氣。”
阿信感激得眼裏飽含淚水,連話也說不出,掙紮著想坐起來。鍾火麟趕緊輕輕按住他,說:“信哥,我反正也沒想過得三十萬,還是你用來救急吧。夠不夠用?不夠的話我私自拿多一些出來。”
“火麟,火麟……”阿信喃喃說著,忍不住哽咽。
曾思源歎氣,說:“這樣吧,我再多給兩萬元,火麟你那麼拚命不要錢始終說不過去,我給你十萬,給阿信三十萬,嗯?”
鍾火麟點點頭,阿信又再掉淚,房間裏彌漫著悲涼的氣氛。
一個人曾經麵臨生死,過後心境肯定會發生改變。有些人變得豁達,把一切都看得很平淡,什麼都不在意;有些人變得刻薄,把一切都看得很重要,不願放棄任何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