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座簡陋的營寨中,破爛的軍旗在風中飄揚。
校場中,一個個義軍士卒站在風中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他們的衣甲雖然殘破,但是肅殺的陣列依然告訴人們,哪怕是已經戰敗,他們依舊不是普通的義軍,他們是一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軍隊。
李信穿著一身黑色的短打,從大帳裏走了出來。感受著校場中的絕望氣息,李信歎了一口氣。
走到台前,注視著一個個義軍將士充滿了麻木與默然的臉。李信開口道:“大家都很絕望吧!因為我們敗了,敗得一無所有。”有幾個義軍士卒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波動,轉瞬消失不見。
看著場下暮氣沉沉的義軍將士,李信接著大聲道:“你們是不是再想,敗了又如何?自己不過是一個當兵吃糧的糧子罷了。如果你們這麼想,那我就告訴你們,你們就是一個蠢蛋。”聽見李信的辱罵,少部分的義軍士卒開始把頭抬起來,死死地盯著李信。
看著台下的將士終於有了反應,李信心中鬆了一口氣,暗道:有反應就行,就怕你們沒反應。哀莫大於心死,一旦心死了,自己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無計可施。
看著台下逐漸有了反應的士卒,李信開始下猛藥,“我問你們,大家太平百姓當的好好的,為啥要頂著殺頭的風險造反,是咱們犯賤嗎?”
聽著李信的叱問,一部分的士卒開始陷入了沉思……
張小二在心裏想著自己為啥要造反來著?
記得是當年大旱,地裏的糧食一點都沒收上來,縣裏的陳典吏催稅糧又催的緊。自家老娘被逼得實在沒辦法,跪在地上求那個典吏寬限幾天。典吏老爺沒聽,直接進屋裏把種糧搶了出來。俺娘跟在後麵拽著那個典吏可勁的求。後來那個典吏也煩了,一腳把俺娘給踢暈了。俺娘的身子骨本來就弱,這一倒下就再也沒起來。等俺把俺娘埋了回來,就看見俺爹也上吊了。
再後來,俺拿了菜刀,在縣城門口蹲了十天。終於等到他出來,俺就跟在他後麵,等到了小路上,就一刀把他劈倒在地上,在他身上連砍了十幾道。再後來,北王就來了。俺就跟了北王。
張小二回過神來,就聽少將軍再說:弟兄們,咱們為啥子要造反,還不是因為不造反就活下去了,咱們才造反的。張小二在心中點頭,俺爹俺娘都讓朝廷給逼死了,不然俺也才不造反。
李信看著士卒的臉上出現了仇恨,又加了一劑猛藥。李信看著台下的士卒,道:“你們窩囊了一輩子,但是你們的孩子呢?想想你們的孩子,你還願意他們和你們一樣做佃戶,被大戶人家肆意的欺壓嗎?你們辛辛苦苦一年所得,不過勉強果腹,而他們呢?不耕不做,卻田連阡陌。你們甘心忍受,他們卻將你們逼得賣兒賣女,你們甘心嗎?回答我!”
聽著李信的斥問聲,張小二臉色通紅,大喊道:“俺不甘心,俺想讓俺的崽子也過上老爺的生活。俺不想在這麼窩囊下去了,將軍,俺就一條賤命,全交給你了,俺跟著你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