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相應紅!
赤紅的夕陽灑在地上,蜀地上下盡似血染。陸哲抬頭看著赤紅的蒼穹,一縷憂色浮上麵龐。楊思說蜀地將定,可是真的有那麼簡單嗎?陸哲不覺得……
夾穀,大戰雖已經結束,但是濃鬱的血腥卻是未曾散去。
李信坐在大帳中,神色淡然。楊思的四路進擊,李信已經頗具而出。接下來,自然就是攻守易位之時。
五州二十六縣實在太小,已經供養不了兩萬大軍。而且,經過半年多的積蓄,乞活軍已經有了再度征伐的實力。隻是,還需要在打一場仗。隻有把官軍的有生力量全部消滅於野戰之中,才不會在攻城戰上消耗太多的力量。
夾穀一戰,乞活軍投入士卒一萬五千,再加上四千的蠻兵,將近兩萬人。從羅興誘敵開始,到夾穀一戰結束。戰死士卒一千,蠻兵八百。傷者不計其數。官軍三萬大軍,除了投降的一萬降卒以外,全軍覆沒。
玄黑殺氣盤旋,絲絲縷縷的白氣落入李信頭頂。一個虛幻的鼎器開始在李信頭頂孕育,一縷玄黑龍氣合著一道玄黃氣息在鼎中盤旋。雖是細小,但是卻透著一股博大浩瀚的氣息。
兩足蛟龍盤旋,雖是垂涎三尺,但卻是絲毫不敢靠近。因在那兩道氣息上,他感到了一股本能的壓力。無奈之下,也隻能吞吸著白色的兵戈之氣。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雲安軍,
黃旭坐在監牢中,望著窗外的明月,心中感慨萬分。小時候,最是羨慕領兵打仗的將軍,拜得名師倒也磨練出一身武藝。十八歲那年入了軍營,一晃眼也有十三年了!十三年間,卻也看破了眼前的這個世道。根本沒有我輩武人的立足之地啊!
摸著手腕上的刺印,黃旭思緒萬千。
昌州,三日前。
鐵心源拿著手中的令旨,眼中滿是驚駭。不是他定力不夠,而是他實在是沒想到李信的膽子居然會這麼大!若不是宣撫司的令旨下來,恐怕他得等到幾天後才能反映過來!用兵之奇,當世罕見!
譚振臉色變幻,隻是低語:“怎可如此?!怎能如此?!”居然舍了自己這一路,轉而去攻打中軍。這用兵之道,當真如天馬行空,不可揣度。
得了宣撫司鈞旨,鐵心源急令大軍收整輜重,轉道向北。三日間,經遂寧府,潼川府,終是到了綿州。
昔日的戰場跡象已經消弭大半,從如今所餘的痕跡,還是勉強可以看出當日大軍急行的痕跡。鐵心源微微一歎,卻是不知究竟如何?
蹄聲響起,一匹快馬從前方出現。軍中小校翻身下馬,恭敬道:“回稟都監,三日前確有大軍從此經過,軍陣廝殺,半夜未止。”鐵心源摸了摸頜下的胡須,心中思忖。
三日前經過,如今怕是已經到了簡州。隻是,戰況到底。如何?按宣撫司的話來說,利州的五千亂軍已經被死死困住。隻消去了眼前的這一萬大軍,西益五州彈指可下。
揮去心中的諸多雜念,鐵心源令大軍前行。譚振縱馬來到軍前,雖是內侍,但譚振孔武有力的身姿卻更像軍中將領。看著鐵心源略有疑慮的眼神,譚振輕聲問道:“鐵都監,可是有些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