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餘波已經逐漸散去,和昔日餘波一起散去的是西益州半數以上的世家。
李信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了世家一個淺顯的道理,亂世的時候可的是拳頭。如此之下,所有的世家皆是緘默。所謂的世家不一定聰明,但卻是一定會見風使舵。乞活軍勢頭如此之強,剩下的還算規矩的世家頓時明白了該怎麼做!
世家是世界上適應能力最強的一個組織,在這種亂世之中,隻有適應能力最強的才能生存下來。所謂世家消亡,不過是沒能扭轉己身該有的形態罷了!
官紳一體納糧製什麼的?雖然會肉疼,但是也不是活不下去!何必死抗呢?且看他起高樓,且看他宴賓客,且看他樓塌了!幾百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至於樓不塌?若是樓不塌那更好,從龍功臣,那麼好的功勞上哪裏找去!
泰和樓。
泰和樓的老板看著滿是軍兵把守的酒樓,汗水唰唰的就淌了下來。雖然天氣還是寒冷,但是他身上的汗卻是止也止不住!昔日圓乎乎的胖臉上滿是汗水,倒也多了幾分窘迫。
看著滿身殺氣的軍兵,白安心裏直哆嗦。“可千萬別出什麼簍子,要是鬧出了人命,我這泰和樓也別開了!”馬蹄聲響起,玄甲軍的騎士拱衛這一個青年。白安心裏頓時明白,能有這個架子的人,或者說敢有這個架子的人隻有如今乞活軍的大都督。
騎軍下馬排成整齊兩列,將圍觀的百姓隔開。白安臉上的肥肉打著顫兒,生怕那個殺人如麻的都督看自己腦袋長得挺好,順手就給自己摘走了!一個甲胄俱全的青年從陣列中走出,白安連忙過去迎接。清雋青年帶著一身英武氣息,若非是臉上有一道刀疤,根本看不出是為禍川陝四路的匪首!
帶著十二分的小心,白安小心侍候著。雖然眼前這個主兒看上去人畜無害,但是一夜之間五十個世家就此消亡。已經不是區區殘暴二字可以說明的了!
目送李信上樓,白安輕輕舒了一口氣。“可算是送上去了!”李信於他來說,根本就是洪水猛獸。當知道李信要在泰和樓宴請諸多世家的家君時,白安好懸沒被嚇死!
邁步上樓,李信眼裏微微泛起一絲笑意。不患寡而患不均,這一次李信隻請了十幾家的人。至於其餘沒請的,就算是想來也沒有資格!
泰和樓下,一個家君看著守衛的軍兵,試探問道:“這位將軍,我能不能上去?”軍兵嘿嘿一笑,“上去,可以。爺給你一刀,把你的腦袋送上去。”
那家君登時氣得臉色發紫。若是在大趙治下,別說你一個小小的軍中校尉,就算是一州都監敢這麼說話,也有十幾個方法將你整治的服服帖帖。可是現在不是在大趙治下,而是在乞活軍那位都督的治下。
看著樓下的紛亂,李信臉上露出一抹和煦。聽見腳步聲響起,在座的家君立時起身起身。看著走進來的李信,竇子遠兩眼微眯。額平如鏡,目生重瞳,行走間虎步龍驤,卻是十足的王者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