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百姓終其一生,所行不過百裏,所見不過寸土,所識不過眼前。這樣真的好嗎?”一連串的反問如同雷霆一般落入幾人的心中,方元三人身子搖擺,竟是站立不住。
自古以來,雖不是明言愚民,但是愚民之策卻是自古施行。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智之。千古以來的斷句都是如此,但是我卻有不同的意見。”方元微微一怔,卻是不明白李信是什麼意思。身為儒門弟子,這一句話他卻是熟悉的很。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出自《論語.泰伯篇》。千古以來,便是頗具爭議。而李信現在提出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傅青主兩眼微眯,心裏有著些許的不解。從方才的氣運變動來看,李信的意思絕對不簡單!
李信從木椅上站起,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遞給方元。方元拿著已經泛黃的書籍,輕輕的翻看一下,“白虎通義?!”白虎通義乃是東漢大儒班固編撰的經書,又稱白虎通。
但是先漢儒學與今世的儒學已經有了極大的不同!
將手中的白虎通義遞給傅青主,方元滿是猶疑的看著李信。看著方元幾人狐疑地目光,李信輕輕一笑,卻是賣了個關子。“諸位覺得這白虎通義,如何呢?”傅青主思索片刻,道:“自然是粗淺的很!”
李信將白虎通義放回書架,開口道:“確實是粗淺的很,但是六百年前,貧寒士子卻是連著白虎通義也見不到。”武士同眉頭微挑,隱隱明白李信想要說些什麼。
看著已經漸漸變得昏暗的天空,李信嘴角掛起一抹不明意義的微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智之!我覺得這麼斷句才是對的!”傅青主的嘴角上揚,無聲一笑,卻是明白了李信的意思。“雖隻是改了斷句的方式,但是意思卻是完全變了!”
漢語是最博大的語種,沒有之一。隻要稍微的改動一下斷句的方式或者是先後的順序,就可以使意思變得麵目全非。便如屢戰屢敗與屢敗屢戰的區別。李信隻是輕輕的改動了斷句,就使得這句話意思大變。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說的是愚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智之。”說的可就是與愚民完全背道而馳的事了!
李信不看幾人有些變色的臉,接著道:“故而,我想開立蒙學。即為蒙學,自然是開導蒙昧,使其明白事理,知仁義道德之意。亦是行教化之德。”
武士同臉色微沉,“蒙學嗎?”啟蒙民智,開導教化,確實是正理!世家之中也有同樣的宗學,族學之類。隻是這蒙學的規製到底是如何?心中泛起一絲絲的疑問,就聽得傅青主開口說話。
“主公即設蒙學,那麼所學為何?學製為何?生員多少?還請主公言明!”
李信聽著傅青主的問話,卻是一笑道:“既然是蒙學,能夠識文斷字便可。學製定為三年,一年習文字,二年加個數科,三年時再加個雜學。如此便是足矣!”傅青主看著李信,心中多了幾分猶疑。方才見李信氣運鼎沸,怎麼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