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鈐轄府。
劉整看著前方送來的軍報,神色陰晴不定。與北魏激戰數月,河北鎮軍還沒說什麼,京畿來的禁軍卻是受不住了。尤其是剛才,竟然讓一支北魏騎兵衝過防線。
雖然已經將那一陣的軍官斬首示眾,但是火氣還是不平。惱火的將手中軍報扔在桌子上,劉整看著眼前的輿圖。口中喃喃:“那一幫禁軍幹什麼吃的,竟然讓北虜闖過了熒州,要知道過了熒州可就沒什麼可以阻擋的…”
“嗯?!”一個念頭猛然劃過劉整的腦海,冷汗猛地從他的臉上流了下來。連忙叫過一個楊姓參軍,看著他茫然的表情,劉整忙問:“桓樞密的行轅到哪兒了!”
楊姓參軍一怔,宣撫使行轅到哪了,問這個幹嘛!看著劉整似要噬人的表情,楊姓參軍連忙滾動腦筋,片刻,他眼睛一亮,回道:“昨日邸報,宣撫使的行轅已經到了高平州。”
“高平州!!!”劉整失聲道。
看著劉整的失態,楊姓參軍臉色茫然卻是絲毫不知緣由。輿圖上,劉整看著與熒州隻有不到四百裏的高平州。汗水瞬間浸投了他的衣襟。
片刻,劉整猛地搖頭,看向楊參軍道:“你可知桓樞密身旁的護衛軍兵有多少?”楊姓參軍茫然的搖了搖頭,這他上哪知道去?
望著參軍茫然的表情,劉整的心中便是一陣窩火,吼道:“不知道還不去查!一盞茶的時間要是查不出,我要了你的腦袋!!滾!!!”血腥殺氣噴湧而出,渾然無措的參軍猛地一顫,看著勃然大怒的劉整,連滾帶爬的跑出了節堂。
望著參軍遠去的背影,劉整心中思緒翻湧如潮,久久不能平靜。
回首望著輿圖,看著幾乎一馬平川的熒州與高平州。提起來的心卻是怎麼也放不下去!焦躁的劉整在節堂內來回踱步。現在他隻恨一件事,就是讓剛才那個禁軍將領死的太輕鬆了。若是現在,劉整生吃了他都不帶蘸醬的!
熒州之後再無可守之地,高平州與熒州之間官道暢通,雖說有四百裏,但是以騎兵的速度少則一天一夜,多則兩天。北虜騎兵頓兵高平州下絕對不成問題!
如果真要是到了那種地步,可就真他娘的被將軍了!
桓琦雖然是個文人,但是領兵能力卻是不容人質疑。他執掌河東的時候是北虜吃虧吃的最大的時候。可謂是本朝唯一一個會領兵,能領兵,而且能領好兵的文人。若真是有個三長兩短……
“嘶!!”
劉整倒吸了一口涼氣,且不說別人怎麼看。他自己就過不去心中這道坎!他劉整出身草莽,與別人相交時,總有那麼幾分不自在。唯獨與桓琦共事之時,感到如沐春風。況且,自己這個都鈐轄的職位還是桓琦保舉的。
望著南麵的方向,劉整喃喃自語:“娘的!咱活了這麼大,讀的書雖然不多,但是“知恩圖報“四個字還是知道怎麼寫的!“
“彼其娘之!!“不知不覺又想起了方才那個死鬼軍官,劉整磨磨牙,恨恨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