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一度的甲子年,在戰火的紛飛的歲月中流逝。
北魏大趙北疆之戰,便如風眼一般,彙聚了天下的視線。隻是,卻沒有一個人從這場戰爭中獲利,而後成為勝利者,摘下那獨屬於勝者桂冠。
無論是北魏,還是大趙,均是如此!
但是,如果非要說從裏麵選取一個算是獲勝者的存在的話,那麼,隻有西出吐蕃的李信,和北魏那一個尚未成年的小皇帝。
大趙國力被困河北,川蜀空虛,李信趁此之勢兵進建昌,收羌部,敗吐蕃。雖然隻是於邊角之地落子,但卻是一招妙棋。隻待時機成熟之日,便可形成卷動天下的大勢。可以說,李信霸業所成,便是在此刻定基!
而對於小皇帝拓拔寒來說,雖然這一場戰爭北魏受挫極重,多達七萬精騎一舉覆沒,但是說一句誅心的話。這個事情對於拓拔寒來說,仍舊是利大於弊的。
皇帝的利益與帝國的利益,一家一姓的利益與天下的利益,或許會有一定的交織,但是卻絕對不是一種東西。嶽飛北抗女真,連戰連捷,極盛之時,大軍兵鋒離黃龍府隻有不到四十裏。可是結果又如何,不會揣度上意,隻能夠因著“莫須有”的罪名遭殺。
就這,還是秦檜心裏動了惻隱之心的結果,否則的話,隻要在他的頭上按上謀反之名。莫說是嶽飛,便是連他的家人又如何能幸免。
對於小皇帝拓拔寒來說,東丹王的後裔拓拔韓孔雀就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利劍,要知道,北魏皇宮的禁衛軍可是由著拓拔韓孔雀這個同族所統領的。而拓拔韓孔雀又是蕭得裏特的死忠,這一文一武就如同一把鉗子一般,將拓拔寒死死的釘在了“傀儡玩偶”這兩個詞語上。
如今,拓拔韓孔雀戰死,對於蕭得裏特的削弱可不是一成兩成,那是重創。蕭得裏特麾下,能夠信任的並且能夠拿得出手的悍將,就隻有拓拔韓孔雀一人。可以說,拓拔韓孔雀就是蕭得裏特的一隻右手,而這一刻,這隻右手斷了!
斷的是如此的徹底,如此的刻骨銘心!
對於拓拔寒來說,莫說是四萬大軍全軍覆沒,便是十萬,二十萬又能如何。隻要拓拔韓孔雀一人死了,那便是徹底值當的!
不過,當北疆戰火止息,趙魏議和的消息被送到黑衣衛的時候,卻沒有被引起多大的重視。倒不是因為他們疏漏,而是因為此刻的大趙已然不具備了絲毫的威懾力。
須知,與北魏相比,川陝之中的乞活軍隻是一個芥癬之疾,甚至連小疾都算不上。朝堂之上的袞袞諸公,根本沒有一人會將李信放在眼裏。這一點,從他們口中的用詞便可以聽出。
稱呼北魏時,乃是“強鄰在側,虎視眈眈,不可不慎!”而稱呼乞活軍的時候,則是“逆賊,亂匪”。強鄰,逆賊,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東西。由此,倒也可以看出些許的端倪。
不過,這些與建昌的諸多屬僚,卻是沒有多大的關係了!他們如今正要迎接的是一場大勝,一場獨屬於他們的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