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明嗎？”
“賢明，當然賢明！”如果這還不算賢明的話，那麼被他所擊敗的人又該作何想法。看著李信年輕至極的臉龐，周明心中的最後一絲不遜，卻是被盡數的抹去。
什麼時候對眼前這個人起了興趣？什麼時候突生奇意投身乞活軍中？又是什麼時候他徹底的向眼前的這個人臣服，再也生不出抵抗的意思。這些問題他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
但是，有一點他卻是清楚至極！眼前的這一頭幼虎，已經乘風化龍，騰與九天了！
從最初的那個雖然天資聰穎，但是卻略顯稚嫩的叛軍匪首，變成了如今這個老辣至極的割據梟雄。方才的那一句感歎，不是他故意讚譽李信的話語，而是他實實際際的內心感歎。
所有的人都知道李信是在收買人心，但是，他收買人心的手段卻是令人根本起不了反感的心思。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儒生所求的不就是這些東西嗎？而這些東西卻是由分屬敵對的乞活軍給了他們，現在看固然是沒什麼，但若是乞活軍有朝一日成了氣候，這一切落入大趙群臣的眼中，又會是什麼場景呢？
最起碼，這個惡感，就很難升起來了！再加上乞活軍一向是軍紀嚴明，日後攻伐的過程當中，還會遇到多大的阻力呢？
這幾乎是一個不需要考慮的問題！
漢人與漢人，胡人與漢人，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命題。甚至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隻要不幹擾他們的生活，胡人與漢人又有多少區別呢？
南北朝之時，南朝屢屢更迭，征殺不斷。反倒是拓拔鮮卑所建立的北朝維持百餘年的安定與平和，便是那位被奉為“白袍將軍”的陳慶之，到了北魏之後，也不得不感歎，“今日始知江北風物不遜江南。”
更何況，對於敗者的肯定與讚譽，是強者彰顯自己胸襟與氣魄的一種方式。反倒是那些對於敵人一意貶低恨不得將他們講成糞堆裏的蛆蟲的人，才是缺乏足夠的自信。因為對於失敗者的肯定越多，越能夠凸顯你身為勝利者的強大！
這個道理，李信從一開始就會明白。所以對於失敗的敵人，李信從來都不會吝嗇讚譽溢美之詞，因為他失敗了，僅此而已！換而言之，對於還沒有失敗的敵人，李信就沒有這個好心思了！因為隻有戰敗的敵人，才是一個好敵人！
君臣二人輕描淡寫的將這件事情敲定，仿佛就是閑話一般。
周明輕輕退下，卻是明白接下來的事情與他沒有多少的關係了！他是儀製司的司郎官，現在管的自然也就隻有禮儀之類的事務，至於別的東西，他便是想管，也沒有插手的地方了！
將褒忠祠一事敲定，李信提起了第二個問題。
榷場！
李信的問題一出，在場的眾臣就是一陣沉默。不是他們不想說，而是榷場一事幹係甚重。
吐蕃，不，現在該叫隴南了！原本雖然是一個荒僻的地界，但是如今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將吐蕃再當作什麼不毛之地。現在的隴南宣撫司，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