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輪轉,轉眼間已經是崇寧三年,七月。
自從李信西出吐蕃歸來之後,已經過了將近一年有餘,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李信治下的大夏與著大趙朝廷似乎是保持了無言的默契。努力的維持著平靜的局麵,這川陝之地,一時間倒也是有了幾分和平的氣相。
隻是兩方全部都明白,眼前的這個和平,隻不過戰爭來臨前的假象而已。脆弱無比,隻需輕輕的一推,這一份裱糊的和平就會煙消雲散!但是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無論是大趙還是大夏,全部都是在隱忍著。
與大趙而言,雖然過去一年的時間裏,民力多有恢複,但是因為有著河北這麼一個爛攤子,所以也隻是勉強持平。再加上個各個州縣的倉儲已經徹底空虛,國庫之中錢糧盡去。
北疆一戰,雖是勉強得了和平,但是太宗年間所留下的底子也都是賒了個幹淨。且不說恢複大趙極盛時的狀況,就算是恢複淳化年間的倉儲也是需要相當一段時間。
至於初生的大夏,更是不用提。為了不引起大趙朝廷的注意,李信甚至都沒有直接稱王,而改稱侯,為了就是不直接撩撥大趙君臣的心理底線。雖然王與侯皆是建國立製,但是所代表的意義卻是完全不同。
稱侯還算是臣子之列,但是稱王的話就不吝於直接舉反旗了!至於稱帝?未能具有天下就直接稱帝,除了淪為笑柄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武士同翻身下馬,令仆從將馬匹拴在門外,就往著蜀王宮而去。
他在隴南的庶務終於是處理完畢,一著建昌為中心,一條向南至低地,一條向北至橫山,還有一條向西直至大雪山。三條官道已經盡數鋪設完畢,沿途二十裏一個哨所也已經建築完成。剩下的事情就是在三條主幹道上,分出一條條的支路。
隻不過剩下的這些,隴南宣撫司的那位宣撫使就已經足夠了。說起那位陳宣撫使,武士同也是一陣感慨。他也算是親眼見證著那位陳宣撫從這稚嫩走向成熟,剛開始的還有一些手忙腳亂。到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徹底變得老辣至極。
隴南一地的諸多部落,卻是已經變得順服至極。漢地的律法已經開始在隴南流行,種種的漢家風俗也已經開始在隴南流行。順道在李信的指示下,舊日隴南的諸多吐蕃城鎮,也是已經被盡數的推平,建起了漢家的城鎮。
剛開始的武士同還有些不明白,但是後來的時候卻是已經徹底明白其中的可怕之處。李信是打算將吐蕃一族,將吐蕃人種,盡數的埋葬在時間長河裏。
端的是狠毒至極!
所謂的睹物思人,奈何物是人非。人非了可睹物思人,但是如果連睹的那個物都沒有了,又上哪裏去思人呢!
李信的打算,武士同是確確實實的明白了!他是打算將吐蕃從根子上抹除掉,一點不留的抹除掉,連一點廢墟都不曾留下的抹消。自然,擱在儒生的口裏,是叫著“夷狄入中國”。又叫著“漢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