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暗流(1 / 3)

隨著窗外一聲鍾鼓,打破了乾清宮的安寧。

殷禎從堆積如山的奏疏之中抬起頭,看向了侍立一旁的王當,問道:“大伴,現在是什麼時分了?”王當恭敬道:“回稟官家,現在已經是二更了,官家是否要歇息片刻。”

殷禎搖搖頭,拒絕道:“還是算了,奏疏還沒有批閱完,你再給我泡一壺茶水。”

“諾。”

王當躬身一禮,緩步從乾清宮裏退了出去。別人不清楚,他這個天子近侍還不清楚嗎!當今的這位陛下自從登基以來,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唯恐因著自己半點的錯處而導致大趙出錯。

可是即便是如此,還有一些人看當今的陛下不舒服,非要惹些事端出來,沒看見今上都如此操勞了嗎?端著茶壺,王當輕步走著,但是卻絲毫不慢。宮中的內侍多半都會這麼一手步子,一麵驚擾到宮中的貴人。

正在走著,就聽得一陣笑聲傳來,在這寂靜之中顯得尤為顯著。王當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哪一家的小子竟是如此的無禮,深夜之中還在禁宮喧嘩。一行人繞過走廊,顯現在王當的麵前。

看著為首一人身穿錦袍,五官端莊,就是有著一股輕浮之氣。王當就是眉頭一皺,“寧王!!”

看見眼前的寧王,王當就是一陣惡心。不是為別的,就是因為寧王殷祁著實差勁了點。依大趙祖製,皇室諸子十五歲時就必須出閣,可是這位寧王明明都已經十八歲了,還死皮賴臉的呆在宮中,心裏打的是什麼注意當別人都不清楚嗎?

“體弱有疾,難以出宮自理。舍不得母後至親,出宮之後便是難以見到。”誰信呀?!

如今的士大夫之中,誰不知道當今聖上家的二大王患的是心病,隻要一顆至聖丹就絕對能夠藥到病除。可惜的就是,那一顆代表著天下權柄的至寶丹他拿不到就是了。

當初太宗皇帝病重的時候,寧王就曾暗地裏勾連外麵的大臣,隻不過那位如今炙手可熱的國公爺沒有搭理寧王。據士大夫間所說,當初那位拒絕寧王的時候可是相當的粗暴。

殷祁領著幾個護衛走了過來,正好看見端著茶壺的王當,立刻走了過來道:“這不是王大官嗎!半夜三更的這是要往哪裏去呢?“王當麵無表情,躬身一禮道:”見過寧王殿下。“平淡無聲的話語中雖然恭敬,但是卻帶著一絲不可逾越的陌生與疏離。

看著全然沒有表情的王當,殷祁心中就是一股無名怒火升起。外麵的士大夫看不起他也就算了,便是連一個內侍也瞧不起他。他好歹還是二大王!!!

將心中的怒火壓下,殷祁提醒自己要冷靜。王當畢竟是自己大哥的伴當,如果他能夠臣服於自己,那麼對於自己將是一件極大地好事。臉上剛剛掛起一抹淡淡笑意,就聽到一句堪稱是不遜的話語響起。

“殿下,如今夜色已深,您行走宮闈之中,多少有些不合禮儀。還請寧王殿下為己考慮,為太後考慮,為陛下考慮。莫要讓烏台的人抓到機會,免得使皇家丟臉!還請殿下自重!“

說完,也不看殷祁氣的發紫的麵容,轉身從一眾侍衛的身邊走了過去。看著王當眼角那一抹不屑的眼神,殷祁心中怒火狂燃,如果不是心中再三製止的話,簡直下一刻就能將他格殺當前。

可是,這裏是皇宮!

他雖然得皇太後歡心,但是十八歲不出閣的他,早就已經成了禦史台的靶子。時不時拿出來罵幾句,這些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他真的在內廷之中殺了人,指不定有多少的人想要拿他做進身之階。

到了那時,別說是心中的皇圖霸業,就算是這一身爵位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事情。相信到了那時,即便是自己的那個兄長,想來也不會介意將自己順手給清理出去吧!

所以,他必須得忍。待到,待到……

他的那個大哥他還不清楚嗎?身子骨一直就弱,如今更是整日操勞,肯定就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隻要那啥之後,皇位就一定是他的。到了那時,才是清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