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李元謙臉上的陰沉之色漸漸收斂,緩緩打開了手中的信件。
不管怎麼說,百浮山現在還是為他效命,而且他也沒有可以脫離百浮山單幹的實力。且不論別的東西,就是那些個繁瑣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他手下的人頭疼了。所以,他的設想固然是美麗至極,但是卻是缺乏能夠施行的根本。
不提也罷!反正現在百浮山的情報係統用著也是不賴,至於從他們手中拿出來情報係統的事情,還是到了日後再說。但凡是為人君主者,一般都是相當現實的人。說得好聽點那叫成熟穩重,說得不好聽了那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隻要沒有真金白銀的好處擺在他們的麵前,想要讓他們動作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這一類人之中,李元謙無疑就是最出色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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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的觀閱著手中的信件,李元謙的臉上神色逐漸變得難看至極。就像是閑著沒事出門一看,結果卻是突然發現死了爹一樣。不過話又說回來,李元謙他爹死的時候,李元謙好像是高興地情緒居多來著。
書房之中本就寂靜的氣氛在無聲之中,變得越發的沉寂與壓抑。似乎是有一個可怕的生靈在這裏喘息著一樣,濃鬱的威勢充滿了這個小小的書房之間。徐文程侍立在一旁,感受著從李元謙身上滾滾而來的威勢,心中不禁多出了幾許的感慨,隻有這等的豪傑才配做他們的主公。
許久,李元謙拄著腦門,有些無力的將手中的信件放在一旁。一直都是鬥誌昂揚的麵容上麵第一次帶著久違的疲憊,以至於到了外人都可以明顯看出的地步。徐文程看著李元謙的表情,試探問道:“臣見主公一直唉聲歎氣,不知主公所愁為何物?”
李元謙抬頭看了一眼徐陵(字文程),疲憊的臉上也熄了往日的熱情,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了徐文程,也沒有多做聲音。隻是神色間的落寞,卻是又多了幾分。
他現在很累,真的很累,往日的時候有周昌在這裏,堆積的庶務也有周昌幫助處理,即使遇見什麼不好解決的事情也可以找一個商量的人。可是如今,周昌陡然死去,一眾的庶務卻是又都加在了他的身上,真心是累呀!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李元謙是真真正正的嚐受到了,自從周昌去世之後,他便覺得自己身上積壓的壓力重了足足一倍不止。雖然他的手下仍舊是有著一些個文吏,也有著這個有百浮山新來的高徒徐陵徐文程,可是,他們跟周昌比起來可真是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至少也是天頂和地下室的區別。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周昌在的時候,他的頭發都是烏黑的,可是如今才過了多長時間,他的頭發就已經見到了白發。想起這些個事情,他對於周昌便是多了幾分的懷念,若是周先生在的話,這樣的事情也就不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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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陵看著手中的信件,隻感覺上麵字跡就如同巫鬼所化的符文一般根本就不能直視,看著其中的內容,徐陵隻覺得這張薄薄的信紙比鐵板還要沉重,甚至到了他根本拿不起來的地步。
上麵所記述的內容很簡單,隻是記載了短短的一件事,那就是蜀主(李信的封號與李元謙的封號相同,為了避諱,所以李元謙和手下之人稱呼李信為蜀主)李信兵發關中,如今已在關中腹地之中。看著這麼一個突然被爆料而出的重磅消息,徐陵惶然不知所措。
“這…這….這….這該如何是好?!”
往日裏在百浮山所學的經義子集,如今盡數化作了白紙一張,書中根本就沒有記載這些個關於應對這些個特殊事件的辦法。這讓一向是自詡天下之才十鬥,他獨得一鬥的徐陵徐文程愣在了原處。
看著徐陵的表現,李元謙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失望。哪怕是平時顯不出來,但是這一個人的才學比起周昌來,相差的可仍舊是相當遠呢!最起碼,如果要是周昌的話,現在的時候應該早就已經有了腹案,並且已經向自己進言究竟該如何處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