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看了一眼站在節堂內的將臣,臉上露出幾絲詢問色彩,道:“關於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黃旭臉上掛起了一抹猙獰的笑意,倒是邁步出班,開口道:“主公,既然有人把肉送到了咱們的嘴上,咱們也就不用跟他們客氣了吧!”李信看了黃旭一眼,示意他接著往下說。見李信沒有反對,黃旭正了顏色,開口道:“主公,末將以為,這一件事絕對不是陷阱!”
“何以見得?”
“這就是明擺著事情!”黃旭擲地有聲道,“主公,臣曾經在大趙北軍之中呆過,雖不是甚大官,卻也是知道北軍與京營之間的矛盾,甚至,便是連武官之中,也有著京營係和北方係的區別。這一點,相比仆將軍多有了解。”
聽著黃旭將話題轉向自己,仆行義倒是點了點頭,接腔道:“卻是如此,京營係武官與北方係武官的矛盾由來已久,京營武官嫌棄北方武官粗鄙不堪,北方武官則是嫌棄京營武官花拳繡腿,根本上不得戰陣。當初家父之所以會被排斥到那種地步,也有著派係之爭在其中。”說著,仆行義的臉上竟是多出了幾分黯然之色,顯然對於自己父親這麼死去心有不甘。
聽著仆行義說出了這些話語,曾經在大趙軍中呆過的將領無不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們早有體會。派係之爭,雖然不像是文官黨爭那麼劇烈,但是哪怕隻是給你點排斥壓製,也是足夠將一個武將的前途耗得差不多了。要知道,武將一旦過了五十歲,想要升遷可就是難得很了!畢竟,像是黃忠那樣的例子,終究不是大多數。老朽的將領隻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越發老朽,直至消亡在時間深處。
聽著一眾將臣的話語,李信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他沒有想到,他真的沒有想到,在如今武臣勢力如此式微的今天,他們居然還有心情搞派係之爭。怎麼說呢?就像是老壽星吃砒霜一樣,找不自在。
黃旭接著道:“據黑衣衛傳來的消息,今日在紮營後出營的兵馬應該是捧日廂的禁軍。據末將所知,捧日廂的禁軍乃是大趙三大上位禁軍之一,自然性子也是所有禁軍裏麵最傲的幾個。也是上三位的禁軍之中最看不起地方鎮軍的一個,所以臣敢斷定,大趙的老營必定是出問題了!”
李信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有點不相信,準確的說,是整個武監係的將領都不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不識大體的人,疑問道:“臨陣征戰將帥不和乃是兵家大忌,孟璞玉更是大趙名將,又領了製置使一職,節製諸軍的能力應該是有的吧!“
“非也,非也,主公您卻是想差了!“仆行義搖頭一笑,卻是輕聲反駁到,”製置使確實是有節製諸軍的權力,緊要之時甚至可以總領一地軍政大權。但是,正因為如此,所以孟太尉才不能這麼做!“
聽著仆行義的話語,李信眉頭一皺,而後就反應了過來。冷笑了一聲,嘲諷道:“無聊的危機感!”聽了李信的嘲諷,仆行義倒是頗為讚同的應了一句,“正是如此。”對於大趙朝廷的計倆,李信雖然一時沒有看清,倒是經過了別人提點之後,哪裏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