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
一支宣赫儀仗緩緩前行,各色旗幟飛舞。頗有一種旗展如雲,槍舞如雨的感覺。遠遠地望著,倒也有幾分威武霸氣。隻可惜,這些大兵也就和周敦頤所寫的愛蓮說一樣,全部都是些隻可以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東西。
自打上次捧日廂軍叛亂之後,崇寧皇帝算是徹底死了扶起捧日軍等一係列開國禁軍的心思。捧日軍因為直接涉嫌叛亂,所以殷禎很幹脆的對著捧日軍的一眾將領狠狠的發落了一通,然後神武軍的指揮使求情,暴怒的殷禎自然而然的對一眾求情的軍將進行了遷怒。
正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殷禎雖然達不到始皇帝那麼霸氣的境界,但是“天子一怒,伏屍百人”卻還是可以輕鬆做到的。原本殷禎對於捧日,龍廂,神武三上位禁軍就有些心煩,如今得到了把柄自然就是可勁的發落。先是將十幾個重要的三上位禁軍的將領去職,而後就開始了對於上三位禁軍的裁撤。
對於如此暴怒的皇帝,一眾的大臣選擇了沉默。畢竟,殷禎將東相趕出了東府已經是一個極大的讓步,所以,某些小小不然的東西還是可以輕輕的抹去的。畢竟,若是把殷禎逼急了直接征辟韓玄入京,到那時,哭的人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於是乎,對於殷禎的決定,兩府的宰相自然是大開綠燈。畢竟,皇帝終究是皇帝,他身上有著天然的法統。有了兩府宰相的應允,殷禎的變動自然是極為順利。先是將三上位的禁軍黜落大半,而後再增設禦林軍,將一眾沒有黜落的三上位禁軍編織到禦林軍的體製之中。此外,就是抽調各個軍州的精銳,重建京營禁軍,舊有的三個番號不再采用,隻以著京畿三大營為統稱。
經過了這一番雷霆急電,諸多政策磐石落定,到了這時,原本有些迷糊的人才勉強品出了些味道來。他們知道,這麼簡單粗暴的手段絕對不是殷禎用的出來的,因為,殷禎雖然不算是庸碌之君,但是卻也算不上英明神武。而這麼老辣的手段,根本就不是殷禎一個嫩鳥用的出來的。
那麼到底是誰用的呢?答案很簡單,對誰的利益最大,那就是誰做的。如今大趙之中,若要是說精銳當以北軍為最,所以,殷禎重組京畿三大營,抽調的精銳大軍必定以北軍做大頭。而北軍之中,對於桓琦又一向是敬重至極。可以想象,隻要新的京畿三大營組建成功,桓琦在朝中的話語權必定會增加。
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桓琦以著一套亂拳,極為淡定的向著朝中的某些人表示了自己的態度。他不是以國事為重的韓玄,可以任由你們欺負,若要是真要出了個二五六,他可不保證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
桓琦態度鮮明表示自己不好欺負,自然也就沒了幾個人敢上去捋他的虎須。須知道,桓琦出任河東的時候,可是救下了不少心性不壞,但是卻被逼犯下大錯的人。這些人對於朝廷或許沒有多少忠誠,但是對於桓相公卻是上心的很。甚至可以說,從裏麵隨便選出一個,就是一個死士。如此的人,怎能不讓朝中的某些人驚心。
隻不過,桓琦倒也沒有旗幟鮮明的表明自己的態度就是了。於是,在一眾大臣的笑容下,桓琦成了朝中的一個頗為特殊的存在。隻要他不去針對別人,就不會有別人去針對他。
……
儀仗前行,明亮的盔甲反射著陽光,隱隱中泛著幾分雪亮。
陸哲穿著一身紫衣,騎馬走在儀仗正中。時間一轉,他已經是一個三十餘歲的成年。遙想當初他追隨楊思剿賊的時候,還是一個青年人,可是如今,他卻是已然成了前來冊封的使臣。
對於西夏,他可謂是熟悉至極。因為他與西夏打得交道可是相當的長了,最初的時候是隨著宣撫使楊思剿匪。可惜的是,當時的自己太年輕,根本就沒有多少的見識。結果,那一戰,大趙丟了整個西川。楊思大敗,也就是在那一戰之中,西賊的匪首留下了“川陝自此無寧日,庸臣誤國罪非輕”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