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殷禎好像是沒有聽清楚孫太醫在說什麼,死死地看著孫太醫的眼睛又問了一遍。孫太醫微微拱手,而後才道:“小老兒也不願意相信,可是小老兒診了三次脈,全部都是中毒。故此,小老兒才請官家饒恕小老兒妄言之罪。”
殷禎沒有理孫太醫說什麼,鐵青著臉,發出一陣令人心寒的森冷笑聲。“好啊!真的是好啊!朕好歹是大趙的天子,朕好歹是先帝承認的皇嗣,你們究竟是想幹什麼?啊!朕還沒死呢,你們就敢毒害朕的皇兒,還真是無法無天了!這皇宮,看來是需要打理打理了。”
良久,殷禎收斂笑聲,看著孫太醫道:“孫太醫確定這是砒霜之毒?”話語之中不見一絲一毫的波瀾,有的隻是如同深海一般的平靜。聽著殷禎的話語,孫太醫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沒錯,崇寧皇帝殷禎比不上太宗皇帝,也比不上太祖皇帝,他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是,殷禎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而如今,他發怒了。
滿朝的文武百官那個不知道殷禎脾氣好,即便是大臣士子說了冒犯的話語也不過是笑笑就過去了。除了耳根子有些軟以外,簡直就是明君的典範。一眾言官閑來無事之時曾經議論過一件事情,那就是殷禎會不會發怒。最後是西府的樞密使給了答案,官家若是發怒,則必是遇到了動搖國本的事情。除此以外,絕無發怒的可能。
後宮那位,卻是做得有些過了。孫太醫瞥了一眼殷禎平靜如水的麵容,心底一寒。他知道,這一次官家心底的那最後一絲親情已經被抹去,皇帝與太後,這一次是真的要撕破臉了。
雖然說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提刑司的官員卻是有一句話語。隻要將在這件案子當中得利最大的那一個揪出來,凶手即便是不是他,跟他也跑不了關係。皇子一死,得利最大的毫無疑問便是寧王。至於其他的後宮妃子,嗬嗬,誰不知道如今大趙宮廷裏麵子嗣稀薄,對那些未足歲的皇子動動手段也就動了。畢竟,小兒夭折實在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如今的這五皇子殿下可是已經八歲了。沒有一個後宮的嬪妃會蠢到這種地步,絕對沒有。所以,寧王有著絕大的嫌疑。
殷禎看了一眼孫太醫,揮揮手讓他下去,而後又對著侍立在外的內侍道:“來人,宣開封府尹王振,宣開封府提點刑獄公事謝垚。”冷冷的話語傳出,尚未走遠的孫太醫聽見了這些話語,身子不經意的抖了一下。他知道,官家要把這樁案子大辦了。
開封府尹王振,提點刑獄公事謝垚,大趙之中以斷案著稱的可就是這兩位了。開封府尹王振,鐵麵無私,不論是哪家的衙內,隻要是撞到了他王振的手裏就不要想著會有好下場。提點刑獄公事謝垚,其家祖上便是仵作出身,他考上進士之後,做的同樣也是與仵作離不了多遠的活計。可以說,隻要有這兩人出手,不論是什麼人都別想著落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