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靈風(1 / 3)

收斂了心中為數不多的那麼幾縷鄉愁,折靖翻身下馬,將野利楚才扶起,溫和道:“某不過是一個都指揮,算不得什麼將軍?”野利楚才嘴角一抽,就想對著折靖的臉來幾下親密接觸。

不過是一個都指揮使,說的可真是輕巧。大夏的官職他又不是不清楚,軍職之中除了官職以外,剩下的就是軍職,從最低級的伍長到最高季的都指揮使。而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是已經爬到了軍職的最高層,也就是都指揮使的位置。

心中如此想著,但是野利楚才還是笑道:“將軍說笑了,但凡能領軍獨當一麵的,又有那一個不是將軍。”說著,更是領著族軍讓開了道路。折靖揮了揮手,示意大軍有序通過。一隊又一隊大軍通過軍寨,折靖的臉上卻是不顯一絲一毫的波瀾。野利楚才看著行進中的軍隊,原本有些黝黑粗糙的臉上多了幾分忌憚。

作為一個黨項族的戰士,他曾經和漢人軍隊交手不止一次。就他所見,純以軍陣而言,在東邊的大趙乃是裏麵的好手。可是今日再一看,他總感覺大趙的士卒少了些什麼。雖然說大趙的軍陣同樣是棘手無比,但是卻沒有眼前的軍隊那麼震人心魄。一舉一動之間,皆是透著一股陽剛之美,一股霸烈之美,簡直就是讓人欲罷不能。

“將軍的士卒可真是精銳呀!哪怕是在夏軍之中也算得上個中翹楚了吧!”

淡淡的讚譽傳來,折靖看著滿麵驚歎的野利楚才,英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野利楚才擺出了這一副模樣,折靖自然也是不能橫眉以對。想著,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道:“如果有空的話,你可以去長安看一下,那裏的風景不錯,最起碼,比在這裏能夠看到的多很多。”

話音落下,折靖翻身上馬,源源不斷的大軍化作一條滾滾長龍,從軍寨之中魚貫而過。野利楚才看著遠去的大軍,神色之中不禁是有了幾分沉醉,肅殺的大軍帶著一股軍旅特有的鐵血氣息,閃爍著寒光的甲衣更是襯出幾分冷厲,端的是威武無雙,美麗無匹。

對於李信來說,來自於後世的他自然是知道什麼叫做暴力美學。而軍隊恰好就是這個暴力美學的最好體現,而以著李信的記憶來訓練的夏軍士卒,毫無疑問的繼承了後世的一些特點。比如腳步落下鮮有雜音,又比如行進之間每個人之間的距離就好像是量出來的一樣。雖然說是一個極為龐大的軍隊,但是卻又好像是一個整體。

對於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東西的野利楚才而言,他又如何能夠抵抗得了這些東西的魅力。畢竟,比起女兒家的花前月下,酒話桑麻,男兒的金戈鐵馬更讓人有共鳴。

無聲的大幕籠罩著天際,似乎是在遮掩著正在發生的一切。清冷的夜風吹拂,卷動著幾縷沙塵。空氣中隱隱幾聲兵戈交響,不禁令人蠢蠢欲動。

長安,禦書房。

“可真是個好天氣呢!”李信端著手中的白瓷茶杯,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卻是不禁感歎了一句。在一旁撫琴的上官虹不解,輕聲問道:“陛下何出此言呢,如此的夜空不見一顆星辰,也不見半縷月色,如何是一個好天氣呢?”

李信輕輕一笑,啜了一口香茗並不多言。倒是旁邊的徐昭捂嘴輕笑,對著上官虹道:“妹妹,你是弄錯了官家的意思了。”

“此言何解?”

徐昭兩眼眯成了一條細縫,柔聲細語,“陛下的意思是,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今日伸手不見五指,又有清風隨行,可不就是一個殺人放火的好天氣!”

“…?!…”

上官虹愣愣的看著禦書房中的一對夫妻,有些無力的摸了摸琴弦,總有些時候她感覺自己跟這兩個人不在一條線上。或者說,這兩個人的頻道太過特殊,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以登錄。而且,和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外人總會感覺到一股多餘。就好像自己不該存在一樣,這對於曾經是萬眾焦點的上官虹來說,可是相當令人沮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