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因為他及近萬世不易,所以如今他才岌岌可危!”李信笑著賣了個關子。
“陛下此言,可是有些前後矛盾呀!既然是萬世不易,為何又岌岌可危?”武士同笑著開口。
李信自信一笑,麵容上卻是帶出了一抹嚴肅,凝聲道:“大趙之製度在於一集一削,集地方之權與中央,此為集,削地方之權歸中央,是為削。”一前一後的話語出了次序顛倒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不同,但是在場的三人卻是知道了李信話語中的意思。他們都已經主政多年,全部都是一國政要,自然能夠分辨得出李信的話語潛藏了幾分的意思。
大趙削地方之權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之事,先是削了地方的軍權,而後又是削了財權,最後又設了通判一職分了地方的人事權。這一來一去,地方上自然也就是弱了。以天下之材奉養開封一城,也難怪汴梁人口中的人口劃分會如此的膾炙人口。說來也是有些眼熟,在汴梁人的眼中這個大趙一共隻有兩種人,一是汴梁人,二是鄉下人。
無論是柳永曾經詠唱的三吳都會的揚州,還是日後出過真天子的金陵。在如今,在如今的汴梁人眼中都是鄉下地方,都是下裏巴人。即便如今尚是中古,但是以天下資財所奉養的京都,究竟有多麼的繁華,用腦子想一下都可以分辨的出來。
“守內虛外,強幹弱枝。如此,即為大趙之製!”傅青主起身,卻是輕輕的做出了一個總結。
“沒錯,就好比一棵大樹。原本都是樹幹向樹枝提供資糧營養才是正常,但是在大趙,卻是完全反了過來!樹幹源源不斷的向樹枝索取著營養,固然樹幹是粗大了。可是,樹枝呢?樹枝羸弱不堪,難以大用。稍遇驟雨疾風,便是丁零凋落。樹枝落盡,樹幹亦是不存。所以,大趙在隻有他一個的時候,才可以永遠的存續下去!”
李信斬釘截鐵的說出了上麵一段話語,便聽得身後傳來一陣盈盈笑語。沒有回頭,他便已經知道來的是誰。或者說,他無法不知道來的是誰?整個後宮裏麵,除了女官以外,就隻有徐昭一個女人。而且,除了徐昭,沒有人敢在這四人麵前笑出聲。
傅青主三人起身,對著徐昭躬身一禮,“見過皇後!”徐昭也是盈盈一禮,算是做了一個回禮。大夏之中,臣拜君,君亦拜臣。除了李信坐在太極殿的時候接受大臣拜禮無需還禮之外,其他的時候都需要還禮。如宰相以跪禮見君王,君王則需以拜禮還禮。若是宰相深躬,君王則需要淺躬回禮。這一點,放入到普通的臣子之中也是一樣。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結果導致普通的臣子見麵的時候都不再行禮。畢竟,對方施禮越重,你還禮也就需要越重,何必呢?大家既然都是腦子健全的成年人,那麼成年人何苦為難成年人呢?
就如傅青主三人對徐昭行禮,徐昭自然也是需要還禮。不過,因著傅青主三人行的禮並不重,所以她還禮自然也就是無需在意了。畢竟,皇後可是小君來著。雖然說沒人拿這個小君當回事,但是小君也是君嗎!
徐昭行罷了禮節,對著李信道:“臣妾方才聽王上說及大趙的製度已經岌岌可危,不知道王上可有更改的辦法。”巧笑言兮,卻是美得不可方物。李信輕輕一笑,反問道:“皇後可有解決的辦法?若是有,不妨說來聽聽。”
徐昭聽出了李信話中挑釁的意思,瑩白如玉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弧線,就好像是千年的狐狸一般。“王上若問,那妾身卻還真有一個辦法。”說著,卻是止住了話語,眯著眼睛看著李信。
“皇後請說!”武士同看出了自家侄女的意思,笑著捧了個場。
穿著宮裝的皇後背著雙手,做出了一副看遍情史盡成灰的模樣,以著一種近乎冰冷的語調開口:“興兵戈,散權柄,貴武爵。不出三十年,大趙必興!”三位內閣中的執政互相看了一眼,而後皆是一副發蒙的表情。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但是,不對勁!